沈弘白记不清他那天是如何回到家的。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将行车记录仪的内容导到了家里电脑中,戴上耳机,正仔细检查里面的内容。
他机械性地听过去,里面的内容不多,只记录了从窦叔雁出差前那天开始的内容,时间感觉过得很快,一恍神就听完了。
听完后他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钟。
凌晨四点五十五了,我该睡觉了,我今天还有工作。
他坐在书房里这么想着,身体却没有动,目光从钟表盘上挪开,茫然地投向虚空。
为什么?
他还是不敢相信视频里的声音是窦叔雁的,但是理智告诉他就是如此,窦叔雁确确实实地出轨了,证据就在他眼前。
可是为什么?
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么?是因为窦叔雁喜欢视频里那样的玩法么?她喜欢为什么不向他提出来?为什么非要去外面找一个?他满足不了她么?
他的身材一直保持得很好,他能感觉得到窦叔雁对他身体的喜爱,他自认他们在床事上是契合的。
只是这个时候回想床上的事情令他感到不适,他强迫自己的记忆跳过那些shi热的片段。
沈弘白理不出丝毫的头绪,他自觉他和窦叔雁的感情并没有遇到挫折,窦叔雁看向他的眼睛里一直充满了爱意,他们没有吵架、没有争端,他们亲亲热热,甚至在窦叔雁出差前都是甜甜蜜蜜的,没有一点预兆——
等等。
他仔细回想着窦叔雁这段时间的一举一动,渐渐地,他想起来了窦叔雁最近不对劲的地方——相对变弱的性欲,向后推迟的下班时间,以及之前朋友的那句“窦叔雁最近味道不太对”。
味道?
沈弘白似乎有些恍然,原来那个朋友不是说窦叔雁身体健康出了问题,而是说她身上沾染了其他人的味道。
原来他在提醒我,窦叔雁出轨了。
这样一切都合理了。
他缓缓起身离开了书房,洗漱完后躺倒在客房的床上睡了过去。
窦叔雁并不知道她出轨的事情已经暴露了,相反,她的心情不错,因为项目进展顺利。她想着如果提前结束的话,说不定可以把郎舟接过来,这边没有熟人,他们可以尽情大胆地玩。
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给家里打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手机里传来沈弘白十分沙哑的声音:“窦叔雁。”
“你生病了?”窦叔雁立马把刚才的绮思抛开,决定尽早回家,她没有注意到沈弘白刚才对她的称呼,只是十分担忧地追问他,“你声音怎么了?感冒了吗?有没有吃药?”
沈弘白有些沉默,窦叔雁的关心与担忧是那么地真诚,任谁都会觉得她是个负责任的好伴侣。
“有点感冒。”沈弘白还是开口,“你那边什么时候结束?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怎么了?你听起来很难过。”窦叔雁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她回想了下最近沈弘白遇到的事情,试探性地问,“是妹妹的婚事出什么问题了吗?”
“不是小妹的婚事,”沈弘白往日清冽的声线似乎因为感冒而沙哑得有些陌生,“是我们的。”
“我想离婚,窦叔雁。”
第二天,窦叔雁就匆匆吩咐交代完了那边的项目,赶回了本市。
在路上,她就直接打电话给张秘书,让他通知郎舟这段关系单方面结束了。
她甚至没有当面或者自己打电话给郎舟,因为对她来说,郎舟就是这么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玩意儿,抛弃他就像丢掉一个物件一样方便。
但是沈弘白不可以。
沈弘白不可以被拿来和那个omega相提并论。
沈弘白是她一眼就看中的学长,是她花时间花Jing力好不容易追到手的男神,是她明媒正娶光明正大的伴侣。
她是要和他过一辈子的。
也就是这时,她开始后悔。
在她察觉她可能要失去沈弘白的时候,她开始抑制不住地后悔。
如果因为一个玩物一样的omega而失去沈弘白,那将会是她一生中最为后悔的事情。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从院子里看过去,别墅里一片漆黑。
窦叔雁进了门,唤道:“弘白。”
她喊了几声,房子里是一片黑暗的寂静。
她放下行李,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打开了所有房间的灯,然而屋子里没有沈弘白的身影,也没有人回应她。
窦叔雁回到客厅,发现茶几上放着一沓文件,她拿起来看了看,最后颓唐地坐到了沙发上。
那是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窦叔雁拿出手机试图拨打沈弘白的电话,然而几次都是无人接听。应该是被加入黑名单了。
她的目光落到门口玄关处的行李箱上,那个皮箱是沈弘白买的,里面的衣服也是出差前他帮忙收拾的。
那个时候她可以在他身上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