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你……”沈易一时间不知怎么劝他。
旁边的草垛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的断裂声——有人。
温子旭抬手让沈易切勿声张，温子旭慢慢从袖中抽出匕首，小心靠近。
“啊！”草垛被掀开，里面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捂着头大叫，爬起来就往外面跑。
尖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还没等跑出门就被赵常提着领子抓回来了。
小孩满脸锅灰，一身灰袄上全是新挂的破洞，衣服上也有几个针脚细密的补丁。小孩一脸惊恐的看着温子旭，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看起来是脏兮兮的小乞丐。
“啧啧，”沈易嫌弃道，“我在凉州从没看到这么脏的乞丐。”
温子旭倒是心中猜了个大概，一声不吭的递了根帕子过去。
小孩看着雪白的帕子也不敢用手去接，用自己已经看不出原色的袖子擦了把脸，这下整张脸更是“不堪入目”。
温子旭一把抓住他乱擦脸的手，温声道：“别擦了，跟我回去洗洗吧。”
小孩哆嗦地看了温子旭好久才小心地点点头。
赵常道：“少爷，我们不找了么？”
温子旭瞥了后面那小孩一眼：“这不是找到了么。”
赵常：！
***
回去后，温子旭让赵常把小孩带下去先洗洗，自己先去了司黎的院子。
见门外几个丫鬟守着，问道：“表少爷怎么样了？”
丫鬟答：“回少爷，夫人走后，表少爷未曾醒过。”
温子旭隔着房门往里面看了一眼，眼神摇动。
刚与沈易聊的那些话慢悠悠的浮在脑海，温子旭突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的表哥了，最后还是没有推开门的勇气，只是吩咐道：“你们仔细里面的情况，若表哥醒了便来通知我。”说完便转身离开。
温子旭让赵常把刚才那孩子带过来。
那脏兮兮的小孩被赵常洗干净后虎头虎脑的倒也可爱。
温子旭冲那小孩招招手：“过来吃吧。”
那孩子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别扭的站在原地不肯上前。温子旭也不管他，自顾自的摆着坐上的碗筷，亲自给他放好筷子然后轻轻地看他一眼。
那孩子这才跑到温子旭对面坐下。
温子旭心想：这孩子防备心还挺重。让一旁的丫鬟把温子旭旁边本来摆好的碗筷给他拿过去。
“吃吧。”
小孩尽管有了碗筷也没用，自己徒手拿了个馒头坐那儿啃。
温子旭不管他，自己慢条斯理的吃了一会。突然见那小孩满脸通红，不禁轻笑：“你这孩子是真的倔。”
温子旭给他盛了半碗汤让丫鬟递过去，小孩囫囵的喝下去。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们到底想要我做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
温子旭笑道：“你这小胳膊小腿能做什么，若我问你名字你也不知道？”
“徐亮。”小孩捧着半个馒头说，“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温子旭抬眸看着一脸防备的小孩，放下筷子，道：“那你父母遇害你总知道吧。”
徐亮眼睛里一抹悲痛闪过，点点头。
温子旭突然觉得这口是心非的小孩还挺可爱：“那你想报仇吗？”
徐亮安静下来，手里的馒头被捏得变形，脸上有些纠结。
温子旭见他这模样，漫不经心道：“嗯，你父母死得惨，你怕也正常，吃饭吧，吃了让人带你回去。”
徐亮手里的馒头被掰开，赌气般说道：“我没怕！”
“你以为我不想么？可娘走时要我别给他们报仇，让我拿了东西就跑，跑得越远越好……再说我也打不过啊。”徐亮声音越来越小，像是懊恼自己的无用，把馒头揉得粉碎，馒头屑洒得到处都是。
温子旭道：“那你拿到东西了？”
徐亮颓废的摇摇头。
如此一来，温子旭大概能联系起来了。
温子旭拿着丫鬟递过来的棉帕擦嘴，让人等徐亮吃完就带下去休息，自己起身去了书房。
温浩已经听赵常说他们把人带回来了，见温子旭来，问道：“可是问出来什么了？”
温子旭道：“那孩子叫徐亮，徐氏夫妇曾经让他回去找过什么东西，但徐亮没有找到，所以装成乞丐一直在附近徘徊，直到被我们发现。”
“这孩子倒也聪明。”温浩道：“旭儿，这件事你怎么看。”
温子旭道：“孩儿觉得很明显是有人要徐家的某样东西，但徐家没有交出，反而藏起来让徐亮去找，会不会……那对夫妻是自杀，但被人利用了尸体。”
这样一来都有了解释，两具尸体出现时间不同却死于同一时间，为什么前两具尸体和小玉的死法不同。
温浩道：“你所说也有道理。不过那些杀手何不自己去找？”
电光火石间，两人想到了同一个答案，异口同声道：“徐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