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城北的清晨，街上还有未散去的白雾，整个街头朦朦胧胧让人看不真切。
一具黑白布衣的无头尸体直挺僵硬的缓缓走在北市无人的街上，若是仔细一看，会发现尸体的腿部鼓起一块，下面是一双脚在行走。
一道沾地的绳索悄悄升起一点，“尸体”对此毫无察觉。
只见绳索突然腾起把“尸体”一绊，这具“尸体”一下子冲出好远，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旁边的巷子里缓缓地走出一人，手里拿着一把剑。那人面若冠玉，眼若银河，一头乌黑的头发全部束起，一身银白的长袍在朦胧的白雾里颇有仙人之姿。
此人正是温子旭。
温子旭看着趴在地上的矮小男人缓缓说道：“凉州城内频频闹鬼？阁下为了表哥还真是费尽心思下了好大一盘棋呢。”温子旭声音清亮，在空荡的街上显得有些空明。
地上的矮小男子一跃而起，从靴子里抽出匕首做好战斗的准备。
温子旭一双杏眼却不看他，反而看向旁边的阁楼之上。
“温少爷果然聪明。”一个黑衣人一跃而下站到那矮小男子的前面，男子立马收刀拱手站到一边。
黑衣人仍然蒙面，但没遮住的眼睛像里面藏了两条毒蛇，声音也做过处理变得沙哑难辩：“我就喜欢和温少爷这种聪明人打交道，悄悄告诉你，聪明人做的人皮地毯格外的松软，唔……手套也不错，温少爷想成为手套还是地毯？”
温子旭没有理会他的挑衅说道：“你们与京城害我表哥的人是什么关系？”
“哎呀。”黑衣人笑道，沙哑的声音像是被一块老树皮磨过，“那有一上来就这么问的？”
温子旭把剑从刀鞘里拔出，寒冷的剑光在他脸上一扫而过。
“难道我说没有关系你就放了我？”黑衣人觉得好笑，也慢慢把剑拔出来。
“若有关系，我或许也会学着你把你剥皮抽筋。”温子旭用黑衣人刚才的语气问道：“你想成为手套还是地毯？”
温子旭咬字突然狠厉：“但你都不配，你只配丢在乱葬岗受野狗啃食。”
温子旭挥剑而出，黑衣人横剑抵挡，被逼得连退几步。
大意了！
黑衣人原本以为温子旭不过是个含着金汤匙的废物点心，没想到他有如此造诣。
黑衣人收了玩笑的心思也开始认真起来，一时间两人打得难舍难分。
突然温子旭转头向一边的矮小男子发难，矮小男子灵活的往后一闪但仍然被剑气伤到。
温子旭不等矮小男子反应便又是一剑。男子被剑划过胸口逼得后退几步，突然一把剑穿腹而过，矮小男子口吐血沫死不瞑目的跪了下去。
后面拿剑杀他的正是黑衣人，黑衣人不紧不慢的拿出一张棉帕擦着剑上的血迹：“温少爷早说是要他嘛，我又不是不给，咯，人就交于温少爷了，在下就此别过。”
眼见有百姓开始在不远处集聚，黑衣人不想过多纠缠，选择一种最简单粗暴的方法走人，温子旭朝着黑衣人逃走的方向眼神暗了暗。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血腥味，温子旭突然觉得有些烦躁，招手让两边暗处的人出来把两具尸体抬回去。
刺史府
赵常负剑站在司黎门外，见到温子旭略微疲惫的脸色，担心道：“少爷，那边……”
温子旭道：“运回来了，你去让江哥看看那两具尸体。表哥这里没事吧？”
赵常道：“表少爷这里我一直守着。为何是两具尸体？”
温子旭道：“你先前说的那名矮小男子也死了。”
赵常心里惊讶少爷从未杀过人。
温子旭像是知道他所想，解释道：“人并非我所杀，去吧。”
赵常退下。
温子旭推开门，绕过雕花的屏障，看到层层帷幔里那个安静的睡颜。
温子旭过去慢慢掀开帷幔，里面的司黎安静而俊美，像极了温子旭记忆里那个带他玩带他闹的表哥，像极了带他去看日出日落、偷花摘桃的表哥，像极了下一秒就含笑揉他头说没关系的表哥。
温子旭慢慢跪坐在床边，把脸捂在司黎的手心，小声道：“表哥，我有点怕。”
今天有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我面前，我有点怕；
害你的人如此凶狠，若再来害你怎么办，我有点怕；
表哥你会好起来吗，我有点怕；
表哥，我真的有点害怕了。
***
赵常办事利落，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少爷，查清了。”赵常一得结果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把结果告诉温子旭，“那具无头尸体确认是小玉。那名矮小男子不是我凉州人，应该是名死士。男子被挑了舌头，身上也有多年练武的痕迹，牙内还镶着毒药。”
温子旭点头：“把无头尸体行走的真相用告示贴出去，尽快破谣，若还有造谣生事的，直接抓走关几天。对了，前两具尸体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