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高一直是严寒的致命伤,哭出来是要丢人的,所以他从小练就了忍耐的本领,殊不知这样会憋成内伤。
两个星期后,严寒才从过山车的余悸中缓过来,中间只要遇到何霜降,总是会被问到要不要一起去玩过山车,一个梗被用到烂,但只要管用,何霜降是不在乎的。
姚颖再也没有提及此事,不仅是考虑到严寒,毕竟自己那天的表现也不是很好,高晓松也是守口如瓶。
只要是过了春节,北京的春天就会来得奇快,当你看到紫花地丁的时候,基本就已经可以脱去冬衣,充分享受阳光了。柳枝炮竹般地炸出嫩绿的新芽,在大街小巷弥漫成渐变的绿色雾气。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仨月,杨涛说现在正是一年之中积蓄力量的时候,虽然闹钟已经响了好几次,但3333宿舍依旧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三个人的手机同时响起来,何霜降摸索着打开微信,是张然发的信息:“由于白老师今天有事,上午的制图课取消。”
文字透过晶状体冲进大脑皮层,何霜降猛地坐了起来,反应了一下,然后砰地一声又倒在了床上。
齐大川哼唧了两声,也摸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朝杨涛大喊了一声:“学委说上午课取消了。”接着把头塞进被子里又睡了。
幸福总是来得这么突然,突然到何霜降没有一点准备,居然兴奋过了头,变得毫无睡意,只能无奈地起床洗漱,收拾东西准备去自习室。
刚从食堂出来,迎面碰到了白老师。
“何霜降这么早啊。”
“嗯,白老师好,生物钟,所以就起来准备去自习室。”
白老师皱着眉头看着他说:“占座吗?这个习惯可不好,一会就上课,上完课再去。”
“上课?不是说今天的课取消了么?”
“谁跟你说的?”
“张燃啊?”
“怎么没人通知我呢?”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站在食堂门口,好像都在等着对方给自己一个说法,但清晨的睡意把这个问题的逻辑纠缠在一起,像是制图课上的三视图,只给出了两个二维平面,怎么都拼凑不出一个三维物体。
“给张燃打个电话,让她通知大家上课照常,我点名啊,这不是开玩笑么。”
白老师撂下句话就走了。
何霜降拨通了张燃的电话,对方秒接:“咋了?”
“我刚才碰到白老师,他说上午的课照常?”
“对啊。”
“啊?”
“你不会真信了吧,哈哈哈哈。”张燃觉得何霜降没有反应,接着说:“今天愚人节啊,开个玩笑,叫你们宿舍的快来上课吧。”
“我靠,幸好是遇到了白老师,那俩货还睡呢,挂了。”
何霜降赶紧给杨涛播了个电话,听到是学委愚人节的玩笑,犹如五雷轰顶,杨涛和齐大川匆忙穿好衣服,洗漱都没来得及就冲向了教室。
好在张燃还有一点良心,趁着上课前十分钟,挨个给还没到教室的同学打了电话,搞得课上男男女女蓬头垢面,白老师见到这个场景也不忍苛责大家,强忍着怒火把课上完了。
下课后何霜降接到严寒的信息:“我今天生日,晚上6点在北门的提香轩一起吃饭啊,叫上杨涛和大川子。”
早晨已经吃了愚人节的亏,今天一切的信息大家都格外注意过滤,哪那么巧就是严寒生日,如果晚上真的去了,肯定会扑个空,还会连累到杨涛和齐大川,最重要的是会被严寒抓住笑柄,作为反击“过山车”话题的工具。
“好的,到时候见,我给你买个大蛋糕。”
“爱你哦~”
何霜降关了手机继续忙今天其他的事情,这件事也就被跑到了九霄云外,直到晚上6:30,齐大川给他打电话。
“你怎么还没来?”
“啊?去哪儿?”
“严寒生日会啊。”
“齐大川你是不是傻,今天愚人节啊,你真以为他会过生日啊,肯定是假的啊,早上还没被骗够么。”
“不是啊,确实是严寒生日,我和杨涛都在这。”
何霜降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齐大川应该不会骗人,但是如果是严寒的怂恿,他也不是不可以这么讲,但听起来他的话又很认真。
“你确定吗?”
“严寒让我联系你的,奚溪和林达也都在呢,不信你听。”
手机听筒里传来一阵喧闹声,可以听出来有杨涛和林达的声音。
“这……”
“你快过来吧啊,哦,对了,听说你会买蛋糕,就等着你的蛋糕了。”
何霜降还没反应过来,齐大川已经挂了电话。毕竟是生日会,还答应了人家买蛋糕,何霜降赶紧冲向学校附近的蛋糕店。
“您好,请问有生日蛋糕吗?”
“您要多大的?”
“嗯……10个人左右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