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里爬起来,趴在严寒的旁边。
“对对,超级幸运我们能见证那一刻,小时候就是在这院子里看那颗彗星,用这个超大幕布做背景,超级好看。”
“你可真幸福。”
“是不是,有这么纯粹的夜空可以欣赏。”何霜降突然发现自己相比于严寒有些方面还是占有优势的。
“我是说有我陪你看星星。”
严寒的话让何霜降哭笑不得,他转过头,透过漆黑的夜帐审视严寒那张骄傲的脸,“我陪你看星星你才幸福呢。”
“对,我现在超级幸福。”
严寒也转过脸,两人四目交接,何霜降瞬时屏住了呼吸,害怕一点点的空气扰动会掀起两人视线中模糊的屏障,生硬的目光接触会让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
一秒、两秒、三秒……
是今天距离到那个醉酒晚上的长度、是海尔波普彗星光临地球的周期长度……
缓慢的生活由一声鸡鸣开始,春种夏耘,秋收冬藏,几十年的时代变迁也改变不了两位老人的生活方式,天微微亮,老两口开始了新的一天,他们总是能在没有语言交流的状态下默契地相处。
烧水、洗脸、刷牙,然后老梁去遛弯,老杨做饭。掀开锅盖的一刹那,水汽在堂屋升腾起来,锅底是粥,上面是馒头和包子。再从咸菜缸中捞出一颗陈年的芥菜,洗净,切丝,然后再过一遍水,淋上一点香油,不经意间唤醒其中沉淀的时间。
严寒也受到清晨的感召,起床叠好被子,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迎接他的是夹杂饭香的清爽空气。
“姥姥早!”
“这么早就起来了呀,我以为你会像小二子一样睡到中午呢。”姥姥摆好碗筷,招呼严寒洗脸吃饭。
“姥爷呢?”
“他遛弯去了,不用等他。昨天睡得好么?”
“很好,昨天睡得早,所以早上也起得早。”
“土炕比不上城里的床,睡着不舒服吧。”
“挺好的,虽然是第一次睡炕,但是我喜欢硬的床,也很暖和。”
“来,吃饭,不知道你平时吃什么,都是我们每天吃的,凑合吃点,中午咱们炖肉吃。”
“姥姥不用麻烦,随便吃点就行,”严寒指了指屋子“不用叫他么?”
“不用,打小就没见过他吃早饭,一直得睡到中午呢,你都不知道,有时候一天都不离开被窝。”
“一天?现在还这样么?”严寒超级好奇,在学校周末都起得很早的何霜降在家的表现怎么这么不一样。
“诶,现在不是了,还是上小学的时候,一到放假就来这住,他爸妈也管不到他,你姥爷我俩也不舍得管,冬天没暖气,被窝里暖和,一躺就是一天,三顿饭都在被子里吃。”
“啊,他那么懒啊。”
瞬间一碗稀饭下肚,严寒好像感觉没怎么吃饱,不好意思地朝老杨笑了笑,老杨拿起勺子又给他盛了一碗。
“姥姥,他小时候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好玩的事儿。”
一提起何霜降小时候,老杨立刻打开话匣子,一股脑把何霜降小时候的种种可笑的事情都抖了出来。什么和表姐骑三轮出出去玩被翻到的车扣在底下,在大衣柜里睡着让老两口找了一下午,和大浩出去滑冰掉进冰窟窿里等等,逗得严寒饭都喷了出来。
熟睡的何霜降被外面两个人不断的嘻嘻哈哈的笑声吵得不得安宁,接着又听到姥姥说自己小时候的各种糗事,头脑顿时清醒,穿好衣服赶紧冲了出来,生怕再有什么更多的把柄被严寒抓在手里。
“姥姥您跟他说这个干嘛。”
“聊天呗,你起那么晚不跟我聊,我还不能跟别人聊啊。”老杨给了何霜降一个白眼,转过头刚想跟严寒说什么,自己又想不起来“你看,我都忘了我说到哪儿了。”
“没说不能啊,那你们聊我干嘛。”
“我跟姥姥的共同话题就是你啊,是不是姥姥。”
“对嘛,我跟他说你表姐他也不认识啊。我瞧这小伙子顺眼,我就想跟他说话。”
“您瞧他顺眼,您把我表姐介绍给他吧,你们聊我表姐。”
“我倒是愿意,也得人家愿意啊。”
老杨看严寒手中的馒头吃完了,又递给了他一个。
“姥姥我不愿意,我就喜欢跟何霜降待一起。”
“你看人准,我们家小二子傻是傻了点,但是人老实,跟谁都能玩的好。”
“姥姥我哪儿傻了……”
“对了姥姥,他为什么叫小二子啊,还有他叫何霜降真的是霜降那天生的吗?”
“霜降那天生的,他姐老大,他老二,就叫小二子了。”
“姥姥……”何霜降已经没有办法阻止这一老一少的聊天,只得无奈地先去洗漱。
“刚生下来可胖了,长得也好,现在,跟个螳螂似的,瘦了吧唧。”
何霜降洗漱完赶紧坐下吃饭,准备及时阻止老杨再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