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白的暑假本来是漫长而无趣的,她父亲从来是不着家的,她习惯了所有独自一人度过的长假,夏天躺席子吹空调切西瓜,冬天开暖气裹被窝吃烤红薯,从来如此。
还有,去医院照顾她妈妈。如今,她再也不用去医院了。
可家里又多了一个人。
陶阿姨平常也要上班的,早上七点半应天常送她出门,然后家里就静了下来。
这一切都和应白无关,她和当代所有青少年一样,日上三竿才是一天之初,三更半夜方为虎虎之时。
万籁俱寂时,她的mp4屏幕还在被窝里散发着幽蓝的光,而早上所有人出门的时候,她的房间还是一片漆黑,她去特意订做的三层遮光窗帘隔绝了一切阳光。
没人去打扰她,她父亲早已在多年间达成默契,而她的继母显然没有这个义务。
直到下午一点差十五分,应白房间门终于开了,她一脸困倦地走出来,睡衣也没换,头发还是昨晚睡前随便扎的辫子,她最后怎么睡着的,自己也记不得了。
她穿着拖鞋下楼,她随手将辫子上的皮筋扯下,一边肩上的吊带滑落了一点,搭在臂上,楼道里的窗户从磨砂玻璃里透出朦胧的光,将她镀上一层隐约的玉色。
这光却让她有些恍惚,在黑暗里待了太久,又睡了半天,这光虽已不算刺眼,却还是让她眼前短暂地出现一阵斑斓。
她闭了下眼睛,在楼梯口上摇摇欲坠,禁不住去扶楼梯扶手,却摸了个空,一下子有些失衡,身体向前倾去,裙摆向后荡出一点波澜。
然后她跌进一个怀抱里。
应白眼前还有些晕,看不清楚,只觉得自己被抱了个满怀,一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紧紧扣住,鼻尖是肥皂的气味,她的脸颊抵在棉T恤上,满是阳光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也没有害怕,也没有惊慌,倒想就这么靠下去,或者干脆两个人一起跌下去,倒也好玩得很。
陶苍林没想过这一幕,他只是听见了鞋子踢踢踏踏的声音,知道是那位混世魔王终于苏醒降世,打算去书房避一避,却正好看见她在楼梯拐角对着窗户发呆,然后摇摇晃晃就敢往楼梯下迈。
接着就如同被雨水打shi了翅膀的蝴蝶一样,眼看就要坠落。
他的身体比理智快了一步,等他察觉时,她已经轻巧巧地扑进自己怀里了。
她蓬松柔软的发如同随着海水飘摇的海藻一样,丝丝缕缕地缠进二人的怀抱中,清甜的无花果味从她的耳根、颈后、胸ru上沁了过来,这气味太恼人心神,让他的太阳xue都砰砰跳着。
而更让他喉头发硬的是,少女的身体,正隔着柔软的睡裙,压在他身上。
这副身体已经开始发育了,尖尖如春笋的ru碾在他的胸膛上,软得像团云絮,又像含了春水,稍一动,便被挤压得溢出。
他手底下是细嫩的皮肤,只是握住她的臂,那微微温凉的触感便让他不自觉紧张起来,仿佛握了易碎的新磨豆腐,让人不敢放,也不敢收。
连呼吸都静止了,只有她轻轻的气息扑在从T
恤里露出的锁骨上,只有他砰砰作响的心跳,还不肯罢休。
应白心安理得赖在这个怀里,任由光线的刺激剥夺自己的视觉,她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阳光与肥皂水的气息,格外好闻。
可惜宇宙永远不能凝固在这一秒。
“喂,你没事吧。”她头顶传来有些僵硬的声音,连带他的身体也都变得硬邦邦的。
应白眼前终于不再蒙着一层雾,她眼中的色彩逐渐变得正常,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脖子泛起的微红。
对于应白来说,事情变得更加有趣了,她似乎发现了一个可以利用的弱点。
她没有站起来,反而伸手抱住他的后颈,将自己更深地投入怀抱里,用压着笑的声音说道:“我走不了路了,你要帮我。”
陶苍林不蠢,他知道这一切都不太对劲,拥抱不对劲,呼吸不对劲,香气不对劲,心跳不对劲,什么都不对劲。
可他毕竟才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平时再是冷傲清高,此时也说不出话来,既推不开,也放不下。
“怎么帮你?”他的语调硬得跟木头一样。
“抱我下去呀。”她的尾调拖得长了些,微微上扬,说不清的旖旎暧昧。
他沉默了下,然后丢下几个字,“我不会。”
“你不会呀,可你现在不是正抱着我吗?”她笑了起来,身体微微颤了起来,胸ru就这么一下下点压着他。
陶苍林干脆闭嘴不说话了,只扶住她的肘部,一个劲地想将她推开,可应白身子软得和没骨头似的,越推反而越加瘫软了,就这么倒在他身上,全然没使一点力气。
两人的身体倒是越发得纠缠。
“应白!”他忍不住警告道。
“嗯,怎么了?”她却也会装傻。
陶苍林鼻尖冒了点汗,终于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