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聾的音樂蓋過嘈雜的人聲,昏暗的空間轉動的彩光讓人煩躁,各種混合的香水還有汗臭熏得人陣陣發暈,來來往往的男女一邊跟著音樂扭動身軀一邊物色可以共度一夜的獵物,墻邊一個嬌小瘦弱的身影和群魔亂舞的場面格格不入,小心地護著手裡的蛋糕,在迷宮一樣的地方尋找一個包廂的數字,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敲了敲門,打開:“妳好…”
門裡突然出來一個人,倒在她身上,沉重的身體壓得瘦弱的身軀像個老鷹爪下的小雞仔,近距離的酒味讓她有些反感,還有另一種味道,奇妙地和酒味分開,是她記了四年的味道。
“呃…”
她的反應一向出奇的慢,被男孩推開時才想起來害怕,後退兩步後,男孩身上的體溫和被擁抱的感覺才傳達到她的大腦,臉頰瞬間通紅。
“扶我。”
二十來歲的男孩清冽磁性的嗓音蓋過所有嘈雜,勾起她時常夢見的回憶,她抬起頭來,對上男孩清冷的眼神,身體被一陣寒氣侵襲,她打了個冷顫,回過神來:“…啊?”
她的身高不到一米六,他看著她有種自己高高在上的感覺,他又重複了一遍:“扶我。”
和記憶中一樣的臉,高冷,帥氣,和她見過最好看的那個人比絲毫不遜色,命運對她似乎沒有多少善意,這是她遇到的為數不多的溫暖,只是因為他將受傷的她送去醫院,她就記了他四年。
她陷入回憶中,直到身體又感覺到一陣寒氣才回過神來,慌忙應到:“哦、哦…”
將右手提著的蛋糕換到左手上,空出右手抓著他的手臂,過了幾秒才想他為什麼要她扶,他冷冷地看了也一眼,手臂從她手裡抽出來,搭在她細瘦的肩上,貼著她軟軟的身軀,快要把她壓垮。
“妳…”
她沒來得及說更多,他就踉蹌著往右手邊的洗手間走去,她一邊抓著他的手臂一邊護著蛋糕,將他送到洗手間門口,他放開她,關上門,她看著門,笑得開心又羞澀,沒想到還能再遇到他。
突然想起她是來送蛋糕的,看了看包廂裡的人,好像只有三個女的,都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穿得時尚靚麗,還有非常暴露的,而她則穿著工作制服,襯衫西褲,黑領結咖啡色圍裙,頭上還係了條頭巾,一個個都有意無意地用探究的目光的看著她,她感覺這些人都很危險,在震得人心慌的音樂聲和鬼哭狼嚎般的歌聲裡大聲喊:“請問黃東先生在嗎?”
她自己都聽不到她的聲音,她壯起膽子,又喊了一聲:“請問黃東先生在嗎?”
右臉頰旁突然伸出一隻手臂,她嚇了一跳,轉頭一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就站在她的身後,距離太近,好像她靠在他胸膛一樣,她心裡一慌,連連後退三步才停下,紅著臉低下頭,又抬起頭,他的手指著座位上一個黃頭髮的男孩,面無表情勾了勾,清冷得像天上的月亮,那張臉和他的氣質讓人著迷,讓人淪陷,明明不是對著她,她卻覺得自己的魂被他勾走了,眼神恍惚地向他邁步,音樂聲突然停止,她眨了眨眼,為什麼包廂裡突然靜得可怕?
“左哥!有什麼吩咐?”
黃毛穿得鬆鬆垮垮,長得有點像小流氓,端著一杯酒來到他們身旁,對男孩說話的時候眼神時不時瞟向她,她悄悄往旁邊躲了躲,低著頭看自己想跑的腳。
“妳的名字。”
清冷的聲音淡淡地說了莫名其妙的四個字。
“我…”黃毛看看她,笑:“我黃東啊!”
老師說過這個地方很危險,她不喜歡這樣的地方,不知道他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和這些人在一起,她當初一句謝謝都沒有和他說,現在和他說的話…他還記不記得…等等!
“黃…您是黃東先生?!”
黃東瞇著眼看她,趙家大小姐本人比照片上的更漂亮,她笑起來時有著讓人驚艷的美,和他接觸過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樣,很難形容她的氣質,他只能想到乾淨這個詞,五官非常Jing緻柔美,昏暗的包廂裡她的肌膚白到好像在發光,他會想象親吻她的眼過唇時她的表情,雖然身高不行,但她身材比例好,特別是腰,他從來沒見過這麼細的腰,讓人很有“食慾”,楊左說讓手下的人玩玩,這個級別的貨色,他能不能申請一個人玩?
“對,我是。”
黃東說話的時候,瞄了一眼手上的酒杯。
“太好了!這是您在甜心屋訂的蛋糕,請您簽收,祝生日快樂!”
包廂外的音樂聲隱隱約約地透進來,女孩的聲音甜甜脆脆,在場有些人竟突然不喜歡嘈雜了。
黃東極力掩飾眼底的慾望,看了面無表情的楊左一眼,說:“好。”
她覺得這裡的人特別奇怪,十幾個人全都盯著她,好像等著看好戲,她心裡不舒服極了,聽到那個“好”字就趕緊把蛋糕交給黃東,黃東在有意無意間碰了一下她的手,很軟很滑,她完全沒察覺,只顧著完成她的工作,不知道怎麼回事,蛋糕就掉在地上了。
“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