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月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病床旁的仪器正滴滴答答地响着,外面天色Yin暗,隐约可以听见东京上空呼啸而过的风声,空调的暖风呼呼地送入,窗台上的兰草叶在暖风下来回摇动。冰凉的生理盐水顺着塑料软管缓缓流入体内,空气中除了消毒水气息,剩下的就是很微弱的花香。
她抬起右手的时候,感觉细微的疼痛,肢体酸软无力,然后放弃了挣扎。麻醉剂的药效还没有过去,此时乱动无异于折腾自己的身体,昨天那种犹如附骨之蛆的酥麻肿胀的欲望,此刻都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但她隐隐感觉身体还是不舒服。
说不出是哪里的问题,醒过来就觉得气血有些躁动,双腿间残留着昨夜做爱时留下的东西,似乎未曾清理过。
病房门被推开,迹部景吾看着呆呆望着天花板的柚月,将手里的食物放在桌子上,走到床边伸手摸了一下她有些凉的脸,此时总算是有些气色,不再如之前那么苍白。
柚月静静地望着他,用左手勾住他的指尖:药水挂完,我一会儿想洗澡。
迹部沉默地凝视着她,忽然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柚月松开了他的手,转头看着颤动的兰草,很久才缓缓回答道,我从不是个坚强的人。
我爸出轨的时候,我妈就疯了我那个时候想,要是我们一家突然因为意外全死掉该多好。她转头看向迹部的时候,露出了一道很浅的笑容,但在迹部眼中却无比狼狈,我已经绝望太多次了,之后的一切,感觉自己完美的人生被偷走了一般。我妈死了,我爸带着情妇登堂入室,我成了外人我无比依恋白石,但白石是个温柔的人,他对其他人也一样的温柔,我嫉妒的不得了,可是却害怕失去他,从来都不敢说,一直装作若无其事。
忍足出现给了我一个极好的借口,我想通过他,让白石知道真正的我,并不是那个样子不是忍足解放了我的天性,而是我本就如此,面目狰狞,欲望厚重,自私而又充满占有欲。但我不了解忍足,所以一点点沦陷在他的温情里,然后就像一只离弦之箭,根本没有回头的路。
水光剂的事情,不能全怪忍足。
迹部静静地听着她讲,她很少讲和白石忍足相关的事情,他对她的曾经其实也知之甚少。
他想过,他们开诚布公的谈一次,把曾经那些藏在心底深处的东西刨出来,放在日光下晾晒,这样他们的关系会更进一步,他也能为她做的更多。
但是听了一个开头,他就不想再听后续。
她的过往,没有他。
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个想法,让他忍不住地嫉妒,嫉妒忍足侑士,嫉妒白石藏之介
而且,他发现,柚月的坦白,是一个危险的讯号。
她所描述的自己,与他平日里见到的,完全不同。
和忍足在一起的时候,他给我用过水光剂,但是剂量很小,根本不会对我的身体造成伤害,而且我也没有成瘾。
柚月活动了一下左手,感觉药效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侧身躺在床上,面向迹部。
忍足离开后,我找了他很久,那段时间我完全失控,服用了大量的水光剂,导致药物上瘾。当初被绑架的时候,也是因为我已经没有药物来源,所以才自己跑出去找药,完全没有意识到那是个陷阱,才会被人绑走。这事我都没敢说,因为说出来,不知道你会怎么看我,也不知道周围人会怎么看我
被绑架后,他们为了让我安静下来,给我注射了过量的药物,导致我昏迷。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意识到,要么就浑浑噩噩地死在那里,要么就完全戒掉成瘾药物,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所以我才有那么大的勇气逃出来。柚月将脸贴在枕头上,柔软的发丝落在床单上,她的神色莫名的平和,像是解脱了一般。
Jing神障碍问题,是借口。
她张开双眼凝望着他:对不起,骗了你。
我需要以Jing神障碍为由,来实现阶段性的戒断,森羽很清楚我没有创伤应激障碍,但是我请求她帮忙瞒着所有人,包括手冢。
别说了
迹部转身准备离开,柚月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口:别走。
听我说完吧,我不知道自己以后还有没有勇气,跟你开口讲清楚。
迹部脚步顿住,右手紧紧握在一起又松开。最终他坐在了病床边的椅子上,眉头紧缩。
我怀的第一个孩子是忍足的。柚月看着迹部的脸色,迟疑了一下,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但是那个孩子不会生下来。
迹部不敢想她第一次流产的时候,那次流产他以为是意外,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流产的确是意外。柚月深吸了口气,但孩子并不健康。
戒断期间我服用的药物导致胎儿发育不全,而且我怎么能生下忍足的孩子柚月苦笑了一下。她想过,把孩子留下,放弃西园寺财团,和迹部解除婚约,一个人抗过最艰难的戒断过程。
这些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