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蝶剛剛還笑著的神情一滯,像被魚刺哽住喉嚨。血紅色靈脈顏色開始轉深,突突,她驚覺異樣猛然扯動身體想抽回靈脈,靈脈卻被牢牢卡死在津體內。血蝶變得驚惶失措,猶如陷入網羅的蝴蝶瘋狂掙扎,倏然,纏縛津的血紅靈脈膨脹變粗、變黑,啪!爆裂,血蝶發出長而慘烈的尖嘯,血紅靈脈像爆裂的膠管破散開來,黑色靈脈從裡面暴竄而出,反過來纏住血蝶的頸子、四肢。
兩個女人被彼此的靈脈綑綁糾纏在一起,津似乎已經失去意識,雙眼失神,只剩空殼,隨著外力晃動;血蝶驚懼地扭動身子,想擺脫黑色靈脈,可是除了張著嘴發出嗑呃、嗑呃的聲音,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死亡的恐懼,籠罩在她漂亮美麗的臉上。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作為佼佼者,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
在津渙散失神的眼瞳裡她感覺自己仰臥在一個很寧靜很舒服的地方,突然一個紅色影子像焦躁的猴子一樣在視線範圍裡跳來去,跳得她一陣心煩不禁大為光火,伸手一捉,輕易揪住了那團紅色影子。
這感覺,好像在哪遇過?津瞪大眼,努力想看清楚手裡那團扭動的紅色,像霧又像影子,卻怎麼也看不清楚。她把手裡的紅霧團拉長壓扁,捏黏土般玩了起來,還頗有彈性:「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嗚不嗚不嗚!我們嗚怎麼可能認識呵呵嗚妳快給我住手!!」
這聲音,這說話的調調,真的好熟悉,「啊!就是你!就是遇到墮天蟲那次,差點害死桀的人!」津一直想找他算帳呢!
「妳別含血噴人!」那團紅霧更紅,也扭得更厲害了,「嚴格說起來,是妳差點害死我!」
「我哪裡害慘你?明明是你不顧桀的安危,亂用他的能力,結果害他發生危險!」
那團紅霧現出了四肢,伸出一根指,戳了戳津的手,又指了指地面,示意放他下來。津把他放回了地面,紅霧團的高度只到她的腰部,胖胖的,像一顆長了手腳的蛋。
「我那是奉契約行事!」紅霧團拍了拍大肚子,像在拍掉灰塵,說:「如果妳死了,我就跟著完蛋了!」他不客氣地指著津的鼻子:「我可是拚了命在保護妳,還被妳說成這樣!真是好心沒好報。」
「為什麼我死了,你也會完蛋?桀到底跟你談了什麼?」津好奇問。
「桀與我有契約,我不能說。」那紅色傢伙竟賣起了關子。
「不能說?!」津兩手插腰,理直氣壯:「你搞清楚!你寄宿在我身上!我也算是收受契約的對象,我有權利知道契約內容!」
這麼說也對,紅霧團抓抓看不見的腦袋,說:「好吧只能小小透露一點。契約主供應魔能讓我食取,我則負責監視並保護妳。」
津一聽超級火大:「你屁!哪是你保護我,保護我的明明就是桀的能力。」
「嘿!剛剛那個女生也說了,是妳太弱了!」紅霧團聽了心有不甘:「像這種不成比例的守護契約,吃力不討好,沒有一個魔物會願意承接的!所以桀才會加開了一個條件,就是必要時可以直接支取他的能力!」
「蛤?!」你好意思喔!買物的,總嫌賣物的太貴,津覺得這魔物食取桀的魔能還敢跟他支取能力,簡直太差勁:「這不公平吧?」
「妳有什麼資格跟我談公平嗎?」紅霧團跳腳,竟然被一個弱者嫌,存心氣她:「哼哼哼!的確腦子有問題才會開這種條件。一個人承擔兩條命!簡直瘋子!」
「那為什麼最後一次墮天蟲的攻擊,桀沒有再保護我?」津問。
「還不是妳壞了好事!」紅霧團本想把錯都歸給津,後來想一想算了,他說:「其實我也一直很困惑那時有一個強力的意志硬是切斷了相通的契約通道,關閉了共享能力的通道,使得供應主的力量無法過來。」
「所以契約結束了?」津忙追問。
「不,照理說,妳或他,其中一方死亡,契約即結束。」紅霧團沉默了半晌,「如果先死亡的是妳,我就會因為違約而灰飛煙滅。」
「我還在,你也還在!」津忽然興奮了起來,「桀果然還活著,對嗎?!」
紅霧團發現自己被套話了,有些不滿:「喂喂喂喂,你是在套我話嗎?」
「既然你無法再提供能力保護我,等於你現在也沒用了,為什麼還在這裡?」
「嗚,妳講話怎麼這麼傷人啊!」紅霧團意志消沉,備受打擊:「我走不了,契約約束並沒有消失,也無法取得供應主的聯繫。這種情況從沒發生過,我被夾在這個服役空間裡,又餓得要死,悶到爆了!」
無論如何「桀還活著!」津喜出望外。
「我不敢保證!畢竟這個情況太詭異!」紅霧團提醒她:「事實上,妳被墮天蟲攻擊時,我已經失責,應該會當場魔體破散,我不明白為什麼還能活著,情況真的非常怪異。」
「我要出去,我們要怎麼出去?」津已經無暇理會後面的話,她一心只想出去:「噢,對了,這是哪裡?」
這時周圍開始出現白光,紅霧團突然焦急大喊:「喂!帶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