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浸在另一與世無爭之中,這股反差突兀,寶蒂亞當然也注意到了,她是聰明人,看懂摩托托是左翼隕喪後,被骨堊王器重的魔將,同時在族人之間頗具威信,收伏攏絡他的心很重要,便穿過人群,半討好半試探的同他打招呼。
「摩托托大人,怎麼不到裡邊準備的營帳用餐?那裡是特地吩咐為將領們準備的,溫暖又舒適,帶隊大家都辛苦了,很需要好好的休息」寶蒂亞展現了極大的友善。
摩托托慢條斯理的抬起頭,卻只是凝視著她,不說話,那眼神把寶蒂亞看得有些困惑,笑著的臉都僵了。
「你為什麼這樣看我?」寶蒂亞問。
摩托托瞇起眼睛,說:「越過主子招呼屬下,可是為難我?」
接著迎接的,是一陣沉默。
他倆對話之際,津埋首一口氣挑完所有刺,正想大快朵頤,猛然驚覺旁邊氣氛詭異,便抬起頭,卻見兩人看著自己:「呃,你們是也想要吃嗎?」很顯然不是,她開始回想他們最後說了什麼
主子?
津足足慢了一拍才搞懂,原來摩托托口中的主子就是在喊自己,她嚇到,慌慌張張跳了起來:「不是不是我不是主」纖小的肩膀卻被摩托托巨大手掌用力按住。
摩托托緩緩站立起來,布滿厚繭的拇指食指放在唇間,吹出了一聲響亮口哨,所有人立即安靜下來。
他以守護之姿站在津身邊,朗聲對族人說道:「王未公開之事,我們作為下屬的若憑空杜撰,隨意牽合,形同散播謠言,不但造成族裡挑撥離間之危,嚴重時會引起兩族紛爭。」
「我們應以骨堊之心為心。」
不愧是過去被左翼魔君重用的人,毫不畏懼群眾及情面,當場切斷流言。摩托托不是一個油嘴滑舌的人,平日話不多,一開口往往一針見血,在族裡處事作風沉穩。從幾次的相處中,津感覺到他的穩重、溫暖。
現場安靜的只剩風吹拂枝葉沙沙響,寶蒂亞的臉頰已經紅透
津也受到不小驚嚇,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擺出什麼樣子。她向來自認各方面不如堊人,就算是莫狄納的伴侶,也把自己看得相當微小。主子?這個詞兒,她哪承擔得起。
「你說的對,讓我們靜候,王的好消息。」人群中,有人重新舉杯,「敬骨堊之心!」
骨堊人性格豪放,加上戰士們出生入死,不拘小節,沒有人因為摩托托的話產生嫌隙,很快恢復了熱絡,又打成一片。寶蒂亞也只能笑著接受這一切,悄悄消失在廣場。
「摩托托。」津拉了拉男人粗短的尾指,小小聲說:「我不是你的主子。比起主子,我比較喜歡跟你是朋友。」
橘紅火光,映照在男人深褐色的臉龐上,黯沉的厚唇彎起,露出沉穩笑靨,從鼻腔發出重重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