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一片祥和寧靜,遠處蟲鳴稀稀落落,耳邊偶爾幾聲水聲嘩啦、嘩啦
「原來那個狂喜是我給桀很大的壓力嗎可是我都已經在這裡了,能怎麼辦?」淚珠順著眼角滑落,津望著月亮喃喃自語。誰都不願意成為自己心愛的人的負擔,想起桀恐怖的樣子竟與自己有關,她既挫折又內疚,絲毫沒有察覺身下的水裡,依稀的銀白光體逐漸廣大清晰起來。
當津深深沉浸在自己思緒同時,突然一怪浪打來,把她整個人翻進了浪裡,沒有時間反應,一隻腳被光滑細長的繩子纏繞住,往水下急拖!
大量氣泡咕嚕咕嚕響,腳上下扯的力道猛急,具有強烈置她於死地的意圖。津慌張伸手試著想搆住任何擦過身邊的物體,水裡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銳利的岩石割破掌心,水草滑過指尖,湖底超乎想像的深,形同深淵一般。
津憋氣憋得難受,偶然看向腳邊,她看見了,隱隱約約之中,腳上的繩子發出朦朧白芒,她鼓足全力,奮力屈膝將腿收至胸口,同時背部弓起,迅速往下方一滾,頭腳位置對調,一把捉住了那纏住自己腳踝的繩索。
那繩索在她掌心發光,摸起來是實體,看起來卻是散化的霧透光流,波動飄忽。
得搶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才行,沒有時間驚嘆,津抓緊時機,收繩般,一把一把將自己拉向光流的源頭,尚未到根部,她已經撞上龐大如牆的生物,完全不見頭尾,整片白芒覆蓋視野,手掌大、珍珠亮澤的白鑽鱗甲層層疊疊。人快要沒氣了,津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緊了那生物的長長身軀,手指扣住厚實鱗甲,攀附獸身開始往上爬。
只覺那那生物激烈甩動起來,扭動肌肉像蟒蛇一樣充滿力勁,在水裡游竄,甩得津頭昏眼花,嗆了不少水,差點就拋飛出去。
不能放!津感覺自己快死了,求生執念越是強烈。
水的重壓從頭頂灌下來,耳邊隆隆喳喳非常吵雜,唰啦一聲,耳朵、腦袋的重壓驟然消失,瞬間一身輕,手中緊抱的力道將自己往上帶出水面。
津劇烈咳了幾聲,登時渾身無力,雙手一鬆,整個人從半空中掉了下來,又深深掉進水裡,她沒命往上游,終於衝出水面,旁邊有什麼抓什麼,如魚得水,貪婪的大口呼吸。待她回復,才注意到自己手裡緊抓著富有彈性韌度的物體。
抬頭一看,是一隻雪白龍獸,頸長尾長,威武巨大,背脊上一排兇猛劍鰭,頭頂華麗銳角如冠,龍吻兩側夢幻飄逸的細長光鬚,正是剛剛扯住她腳的繩索。一對形似蝙蝠翅膀的巨大龍翼,猶如水母一樣微微發光,柔韌半透,隱約可見翼骨,津正抓住牠其中一片膜翼邊緣。
「咳!你!你解釋清楚!我跟你無冤無仇!你幹嘛死命把我往下拉?!」差一點就溺斃,比起方才的生死交關,津顧不了要恐懼牠,雙眼含著淚,指著那頭大龍生氣的理論。
橘金色寶石般的銳利眼眸瞬也不瞬的緊盯著津,像要把她看穿。他倆互瞪半晌,津逐漸恢復理智,才意識到,一頭龍是要牠怎麼解釋啊!
「好吧!算了我承認,是我自己掉進這水裡,把你吵醒了!我知道睡到一半被嚇醒真的很討厭。我錯在先,先跟你說對不起恩怨一筆勾銷,請放我回岸邊,好嗎?好嗎?」
或許是聽不懂,龍獸還是像雕像一樣打量著她。
「放我,回岸邊。」津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岸邊。
龍獸眼睛眨了一下,依舊不動,津霎時讀懂了牠的眼神。
「嗯道歉不夠的話」津抓了抓下巴,思索了一下,「那不然我唱睡前曲幫你助眠然後,你放我回岸邊。」
龍總算動了,滿意的抬了一下下巴,從鼻腔發出一聲呼哼。
「噗!我竟然看懂你在說什麼耶哈哈哈好好玩」如釋重負,津開心的笑了。
「咳嗯」津清了清喉嚨,有些害羞,「先說,我沒在別人面前唱歌,不要偷笑哦好啦要笑就笑吧能笑總是比憂愁好」
她調整了一下坐姿,深吸口氣,手指在腿上打著節拍,輕輕哼了起來:「外面世界越來越繁華,其實我們都很寂寞,飄盪漆黑夜晚的船隻,回到我臂彎,停泊在我心裡...我會保護你,陪著你,像天上的那顆銀星,直到殞逝了依舊照耀你的心,我的寶貝...這一生不用飛黃騰達,只要你的心永遠寬闊閃耀...每天夜裡、在夢裡,遺留下所有枷鎖,帶著幸福繼續旅行」
月色催情,唱著唱著津的眼眶濕了
「咳嗯雖然不是名家的詞曲,是我媽媽離開的那個晚上,爸爸為了讓我們好睡,亂編亂唱的,我從小就好喜歡的一首歌嘿嘿我爸他啊現在已經不認得我了可是,我卻永遠記得他唱給我聽的樣子。」她感慨的說著。
「啊!我把氣氛搞糟了!糟糕糟糕趕快把氣氛轉回來!」津對著龍獸傻笑:「我老爸他其實亂編了很多歌,選這首是因為你的眼睛,讓我想起星星」她指著龍獸的眼睛,重複唱了一句:「要你的星永遠寬闊閃耀!」
或許是月夜的微醺,觸動了內心深處的苦澀,津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著一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