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聂朝鱼和蓝樱有什么好谈的,当事人说不清楚,只是那么做了。
聂朝鱼等乔沉例行检查,用他自己的话就是非常乖巧,在乔沉眼里也是,但是乔沉总不放心聂朝鱼一个人,一个人呆着也不放心,或许他发呆都能作妖,然后上班不能太明显,关于乔沉想盯着聂朝鱼以防他是否在不经意间做出“令人惊喜”的举动,很可惜他不能,也就造成聂朝鱼屡次得手的原因。
乖巧的样子太具有迷惑性,聂朝鱼在乔沉面前谜之乖巧,乖巧地仰起脸微笑,张开嘴听话吃下某些讨厌的食物,然而这种时候都意味着我们的小鱼同学正在思考某些“不为人道的勾当”,乔沉是这么怀疑,苦于他一直找不到证据,然后就只能对聂朝鱼“我多听话”的表情开始思考,当然,如果乔沉知道聂朝鱼要去见的人是蓝樱,他一定,不会,让聂朝鱼去的,这是肯定的。
正因为如此,乔沉看到某天某时某刻空无一人的病房在想聂朝鱼一听话就有事,焦急的同时想那个人从不让人省事,他去找,这时候也没管什么职业道德修养,这可是上班时间,不过乔沉走近一个房间听到对方熟悉的声音带上轻快的色彩,他就知道聂朝鱼不安分地跑到哪里,不过,不算违规,没有跑出指定范围毕竟聂朝鱼不安分的神经不允许他一整天呆在病房里从而跑到顾秋白那里去就像在某个界点要过不过地蹦跶然后挑衅,但是没有越过那条线就无法追究责任,聂朝鱼如此嚣张即使这么挑衅但是谁都清楚过线那个人也没办法怎么样,乔沉没办法怎么样,他们谁都知道,聂朝鱼这么做的原因只是适当地给那个人面子。
然而每当乔沉想明白这个事实,他就非常生气,他不会对聂朝鱼生气,他就是气自己对此无可奈何。
乔沉走近门口,手抬到半空中,听见那个人轻松的声音不停地说些有趣的事,说乔沉总盯着他看怕他跑了,以及他最近多听话吃了最讨厌的猪肝,然后话题转到乔沉厨艺从小就好但是曾经不让他吃饭,这个误会连现在乔沉都没有给他解释清楚。
乔沉听见温柔的低低的笑声来自顾秋白,他们都像被轻松的情绪感染,不用看就知道聂朝鱼怎样“声情并茂富有感染力”地渲染这件事,不过,比起聂朝鱼有恃无恐的行为,乔沉有信心聂朝鱼在别人面前最常说到的是自己,他们掌握彼此的把柄谁也别说谁,乔沉手抬到一半反应过来,他的嘴角上扬到难以忽视的程度,他在笑,并且像中学时代为聂朝鱼着迷的每一个男生女生一样隔着门犯花痴,于是微不可察地用手握拳抵住嘴唇轻咳缓解尴尬,实在是,太丢脸了……
没有违规的话,没有违规的话不好说什么,那么,算你通过。今天的乔沉依然没有找到聂朝鱼的把柄并被很好地取悦了。
脚步声渐渐消失,明显这是从接近到远离的过程,在门内的人安静听看起来不大的动静到近乎默契地对视,然后顾秋白对聂朝鱼说,“你这么对他真的好吗?”
“什么?”
“比如说间接让我做时间证人其实分明想跑出去的事实。”
“哦。”聂朝鱼眯着眼睛笑,“所以讲如果我和乔沉说明这件事他一定不会让我去嘛。”
毕竟不会有人愿意在乎的人去找曾经捅过一刀的人,即使是未成年少女,聂朝鱼垂下睫毛看不出情绪,某种程度上有他作死的因素其实。
“嘿,我出去啦。”
顾秋白转过身听见聂朝鱼悉悉索索脱下病号服,因为没有那种想法一个同性在身后换衣服是无比正常的事,为了尊重乔沉,顾秋白特地转过身去,等聂朝鱼准备完毕,聂朝鱼用手环住顾秋白的肩膀亲昵地和他道谢。
“早点回来吧。”聂朝鱼看见了顾秋白眼里的纵容。
聂朝鱼很少穿常服,自他又一次把自己搞住院以来,他摸衣角,是上次乔沉带来的此刻派上用场,聂朝鱼确定乔沉确信找不到聂朝鱼的把柄,他状似轻松地走出去。
聂朝鱼走出去的瞬间,顾秋白眼前晃了一下,像有人刻意拿写满字的书在眼前晃荡然后字连成黑线集中在白纸上什么都看不清,脑袋感到熟悉的坠落般的疼痛,像电视机突然花白的屏幕,断线导致空白,顾秋白用手撑着墙壁,停留在脑袋里最后一个画面是聂朝鱼的背影,时间走到十月末,墙壁不是开始的暑气蒸腾那样清爽的冰凉,会觉得冷,好歹他们穿上了长袖。
顾秋白站稳后视野再次回到明晰,顾秋白看着门口,他的大脑还停留在聂朝鱼模糊的背影可是,聂朝鱼确实已经走了,半秒,顾秋白定定地看着门口,那里确实没人,他定定地看着门口,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然后慢慢用手捂住眼睛。
蓝樱安静地坐在角落,阳光照不到苍白的脸,即使是Yin影里依然可见眼下乌青浮在表面让人想起“气血两虚”四个字,然后和蓝樱比起来,聂朝鱼愧疚气色好了。
好像他们在一起没有安静的时候,两个都不是太沉默的人,现在,为止,一句话没有说,显而易见聂朝鱼难得冷场,因为他们同时对对方无话可说,比如,为什么隐瞒,为什么接近,有没有想过暴露,那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