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朝鱼在黑暗里没有开灯,现在他不习惯开灯,这样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在等,等一个不用选择的选择,然后电话响了。
聂朝鱼看了一眼,看到理所当然的署名,\"喂。”他说,然后听见带着啜泣的声音选择他想要的答案。聂朝鱼嗯了几声,不明情绪的语气,交易达成后淡淡地挂电话。
聂朝鱼看了时间,十点半,乔沉没有回来,他们连一起吃饭都很少,起码最近,但是没关系,也许不久许星晨就会告诉他们,肾源找到了。
聂朝鱼还像平常一样,但是在洗完澡后走向乔沉的房间,乔沉容忍的,聂朝鱼有一项奇特的功能,不论乔沉多晚回来,他就会知道,动作,呼吸,乔沉却不会知道他是醒的,讲道理他不是七岁连装睡都不成熟的小屁孩。
以至于聂朝鱼直接躺上乔沉的床,他已经习惯乔沉的气息,他一点都不担心乔沉会把他赶下来。
就像现在一样,聂朝鱼听见开门的声音,刻意压低的,灯直接熄灭,乔沉以为他在睡觉,轻微的脚步声,渐渐靠近,越来越近的呼吸,聂朝鱼在装睡,他装睡连睫毛都不眨,床垫轻微凹陷,有手摸在他脸上,但他们谁都不会说。
聂朝鱼听见放水的声音,十分钟后,有人带着柠檬的皂角香味轻轻掀开被子同时拥抱他,聂朝鱼尽职尽责地扮演睡着的角色,就像乔沉尽职尽责地扮演他的哥哥,很快就不会是,聂朝鱼想。
聂朝鱼早上起来看见乔沉在做早餐,难得,五年后,这几天乔沉叫他自己点外卖,乔沉很忙,忙什么只有乔沉以为他不知道,聂朝鱼睡眠变得很轻,是五年后的后遗症,日积月累的结果,他很少晚醒,除非晚上运动过度,聂朝鱼很早醒了。
“为什么会给我做早餐?”
“前几天有点忙,现在好点了。”
忙什么乔沉没打算和聂朝鱼说,现在不忙,当然是,肾源找到了。
许星晨不会告诉乔沉,就像聂朝鱼匿名捐肾,他们多清楚,乔沉知道绝对不会让聂朝鱼那么做。
“哦,挺好的,外卖吃腻了。\"
许星晨在病房给许星遥削苹果,她是心不在焉以至于刀尖刺过皮肤,从白皙的指尖飘落,血ye的颜色鲜艳得异常美丽。
\"姐,你没事吧。”许星遥开始查看许星晨的手指。
“没事的不要乱动,会肿的。”
许星遥在打点滴。
“姐,你有什么事吗?\"
是因为许星晨从昨天就不太正常,不明显,许星遥就是知道,可是他的肾源找到了,这是件值得开心的事,不是吗?
“姐,因为我的事?\"
许星晨衣服下的手握紧了,巧妙地隐藏住,许星遥没看见。
许星遥不想活吗?他想,但是他总表现得很乐观的样子安慰身边所有人,其实他害怕的,他在苏念面前变现出来相当于一个出口,但是他还愿意让周围的人都相信他会得救,这样照顾到所有人情绪的结果是,许星遥过于敏感,他的早慧是契机,就像他知道许星晨不对劲,从什么时候开始。
“不是的,你不要多想。”
许星晨保持神情自然,不是的,她说。
“你想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为接下来的手术做准备,你不想让家人为你担心是不是?\"
许星遥是乖巧的,只要许星晨告诉这是现在最好的选择,才不会让家人为他担心,许星遥会收回满心的疑惑,按她说的那样做,许星晨说,你好好休息,她走出去的时候觉得心疼得要死,但是没有比现在更好的选择,她知道。
聂朝鱼最近没生病,但是他经常去医院,今天,乔沉为他做完早餐就去上班,乔沉动作很快,他不是聂朝鱼日常办公的场所可以在床上有多晚起多晚,只是聂朝鱼起得早就是的咯。
聂朝鱼看乔沉走出门,聂朝鱼吃得差不多了,在大概半个小时后,聂朝鱼去了乔沉上班的地方,不是去找乔沉。
他从没失败过,聂朝鱼是狡猾的人,他Jing心布置的网让乔沉在里面,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不让乔沉见到他,看到他做的一切。
但是今天,聂朝鱼失策了。
乔沉听说许星遥的肾源找到了,可是是匿名,他并不是多好奇·,如果愿意分一个器官给毫不相干的人,那个人真圣母,关他什么事呢?
是前夕,乔沉去病房看了许星遥,他睡着了,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乔沉并没兴趣一睹正接受检查的那个圣母的真容,他那么想,许星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
许星晨说:“我们谈谈吧。”
许星晨不是经常说,我们谈谈吧,他们的谈话少得可怜,就是按着既定的剧本接着走,如果没出现聂朝鱼。
乔沉跟着许星晨出去了,他还没有概念,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喜欢你。\"许星晨说。
他们没说过喜欢,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就像许星晨觉得他们是那种关系,他们就是,许星晨觉得他们会结婚......这次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