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渝拉过被子,给季渊捻好被角,眉间尽是担心。
“我好困,你让我睡会吧。”季渊翻个身朝慕渝侧躺着,边说边闭上眼睛,只当自己是困了睡一觉便好。
拨开遮挡住容颜的碎发,慕渝俯身说道:“你好生歇着,我去去就回。”今日未穿练功用的装束,宽袍大袖的黑色衣袍让慕渝显得沉稳许多。
站起来准备亲自请大夫过来,已经入睡的季渊无意识的拽住衣袍一角,手握成拳放在脸颊旁呼吸安稳。
看着这样的季渊舍不得离开,起来的身子又重新坐会床榻旁,唤外面的主事侍女,“小莲,去把王大夫请过来。”慕渝一直盯着季渊,眼神温润如水,倾泻而下的爱意和关切担忧奔涌而来,小莲忙应是,跑着去请王大夫。
“你说我该那拿你怎么办?”
“......”
慕渝垂眉敛目,略带粗糙的指尖划过眉眼,摩挲良久又叹气道,“怎么这么要强呢,病了也不肯说。”
高热中的人没有回应,他睡得很沉比前几天都要深,府中的人都行色匆匆的出出入入,一向清冷的人就这么忍着不给他们添麻烦,到今天被慕渝发现已是烧的不行。
小莲很快就带着王大夫回来,和慕渝眼神对视后放下药箱诊脉,其实多日前季渊来到自己偏房把过脉,当时也开了药按他按时吃。不过看他现在这样子定是没认真吃药,天气又这么凉薄,病情加重的很快。
“少将军,少夫人是郁结于心体质偏弱,导致的病情加重。”王大夫边说边把手放回被子下,眉头思索,“我开几服药,定要每天按时吃。”
“好的,王大夫。”慕渝对王大夫做礼,王大夫是家里的私用大夫,之前出去也是王大夫跟随,虽是年纪大了但医术依然了得。
小莲跟着王大夫去伙房煎药,慕渝继续守在床边,嘴里哼着一曲小调,是季渊哼过得。
季渊皱着眉头,在梦里也不安生。
梦里他瞧见慕渝,在漆黑的屋子里龇牙咧嘴的狰狞的笑着,五指朝自己抓来,勒住脖子要掐死自己。他喘息,防守反击,都被慕渝一一化解,最后被逼到角落里退无可退。
慕渝狞笑的表情在眼前放大,害怕的闭上眼睛。忽然有一阵歌声传入,让黑暗的屋子变得明亮光鲜,在睁开眼时狰狞的人已经不见了,茫茫雪地里有一个笑的温润如春的人,他跑向自己紧紧拥入怀里,温暖的让人眷恋。
他似乎还在耳边喃喃细语,但就算他贴着耳边自己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极力想要听清去靠近他,却捉不到。双手穿过他虚无的身影,阳光下他变得透明,渐渐雾散在天地之间。
“慕渝...”季渊喊出声,见他还在消失,慌张的跑过去要抓住他,可是他一靠近慕渝就后退,他张着嘴喘息的喊慕渝的名字,一声比一声大,到最后慕渝还是消失了。
慕渝看季渊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嘴里胡乱说着梦话,听不清楚又贴近几分,才在那破碎的梦呓里听到他在唤自己。
欣喜又心疼的把他抱起,在他额上落下一吻,说道:“别怕,我在呢!不用怕。”
等到小莲端着药碗进来的时候,季渊还是没醒,只是不再说梦话睡得安稳许多。
一手抱着季渊,一手端着药碗,舀一勺吹凉些喂进去。季渊挣扎着不喝,梦里眉头又重新皱起来,头胡乱摇晃。
慕渝这会算是明白了,季渊是不乐意吃完所以病情才加重的。
无奈的把季渊扶好,把药灌进嘴里打算给他渡进去,那略显苍白干燥的唇在刚才药的浸润下朝上一丝光泽。
慕渝用手捏着他的下巴,打开他紧闭的牙关,在季渊反抗前就制止了一切意外的发生。一点一点的灌进药汁,这对慕渝来说无非是一种折磨,shishi软软的唇让人流连忘返,没有咽下去的药汁流入脖颈,像一条惑人的小蛇。
季渊挣扎的从梦里醒来,近在咫尺的面庞让他反手就给了慕渝一巴掌,狠狠擦拭自己的嘴巴,嘴里散发开的苦味使他皱紧眉头想要吐。
“你干什么!”怒目横视。
“你生病了,我给你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