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大雪让季渊归宁的日子都延迟了多天,等到路上积雪都铲除,马匹能够稳健的行走,慕渝才带着季渊坐马车回家。
季老爷和季夫人早就在前厅等候,热切盼望回来的孩子。
路口蹲守的荣升看到马车缓缓驶过来,快步往季府跑,一进府里就喊到:“老爷夫人,少爷到路口了!”
他没有随少爷去到将军府,准确的说少爷没有一个陪嫁的丫鬟下人,只有嫁妆带过去,所以当季渊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高兴的不得了。
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大门口,马夫放好脚踏在下面恭候,屋内的人都出来相迎。
他们都看着少将军先下了马车,伸手去扶后面出来的季渊,眼神和动作都温柔的宛若阳春三月。
“恭迎少将军、少夫人。”季家人说着。
“是我们回的晚了。”慕渝说着,自是从拜堂后第六日要回的,但大雪封道自己又疼惜季渊怕冷的性子,任性的晚了,“略备薄礼还望岳父笑纳。”
季老爷不好说什么,只盼着自己孩子平安喜乐便好,领人一起进了前厅吃饭。
膳食都还弥漫腾腾热气,一家人围坐在一块吃饭,季夫人看慕渝从进门到落座都一直牵着季渊的手,两人的感情仿佛好的没话说,心中难免产生疑窦。
两只藏在衣摆里的手互相较劲,脸上却还是笑意满满的模样,不让两位老人家看出端倪。饭桌上慕渝也在不停的夹菜给季渊,如胶似漆恩爱有加。
季渊看着碗中越来越多的食物,乜斜的瞪了一眼慕渝,嘴上亲切的说道:“景行,你也多吃点。”
“好好,君清吃饱了我在吃。”知道季渊不敢乱发作,一顿饭吃的气氛诡异,两个人像是互相较劲似的,只要对方夹了菜就一定要再夹一个还回去,活脱脱斗气的小孩子。
季父季母看的眼角直抽抽,多次欲言又止,作罢后默默吃自己的饭菜。
谈恋爱谈成他们这样的可真是少见。
饭后季渊窝在季母房里不出去,他知道这样慕渝就不会缠着他,母亲也舍不得赶自己走。
“渊儿,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看着趴在自己膝头的幺儿,怜爱的抚摸他的发丝。
季渊撒娇,这个最疼自己的人最是受不了这招,“母亲说过,渊儿多大都是您眼中的孩子,渊儿想母亲了。”
“可是在将军府受了委屈?”季母问道,季渊很久没有向自己这么撒娇了,距离上次这样还是多年前独自去到叔伯那里,人生地不熟的等自己去接回来,抱着人不肯撒手。
“......”
一阵沉默,季渊蹙着眉努力回想这些天来在将军府的日子,多的是体贴关怀、温柔备至,还有让人羞恼的调情话语,委屈是万分没受过的。
季母看他不做声,生怕真的受了委屈不说,俯**子抱住他轻拍脊背,“我的好孩子...”
话未说尽,季渊先开口打断,说道:“娘亲,孩儿挺好的,不曾受委屈。”
两人对视,季渊继续说:“他知道孩儿怕冷,每日都会让人看着炉子,火弱了就添新的;怕我在屋子里闷坏了,想方设法的让我出去透透气;每日的饮食起居他若有空便亲力亲为,若繁忙便嘱咐好下人。”
顿了顿,想到什么似的,季渊唇角勾起笑意,最后说道:“他人也不算坏吧。”
季母听得欣慰却也忧愁,这是少将军还在兴致上,若之后失了兴致自家孩子又该如何自处?终是要有后的,就算为妻,无所出又能如何?之后还是要看他人脸色,安排妾室。
“娘怕你受苦。”思及深处,说出的话难免带上哽咽之声。
季渊拍拍季母得手表示安慰,脸上还是带着笑意,“娘,您不用担心。孩儿一切都有打算。”
阳光透过窗棱,斜斜打在房间里,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变化,最后房里暗下来,夜幕也降临了。
季昭踩着白雪归来,抖掉粘在靴子上白雪,高高兴兴的喊到:“爹,娘我回来了。听说今日弟弟回门,在哪呢?”
“这呢!”厅前众人饮酒烤火,赏天上圆月,再过不久就是年了。
瞧见弟弟坐在慕渝旁边,还笑着的脸有一丝僵硬,很快又重新恢复笑意,从怀里探出一只通体雪白兔子,说道:“送你的弟弟,路上瞧着可爱想你今日回门特意给你带一只。”
季渊欢喜的接过兔子,放在手中把玩,“谢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