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渝弯着身子坐到季渊的旁边,握住他稍显冰凉的手,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牵着,季渊也没有缩回去任他握着,温热的手心暖热了彼此。
接下去的路程不在和前几天一样慢吞吞的游山玩水,每个人都带了紧迫感,本是还要十日的路程,六七日内便到达。
把季父季母和季渊送回去之后,慕渝才回去。
暗卫已经在门外等着了,跟着慕渝一起进了外室。慕渝端坐在矮踏上,解着手腕上的护腕,沉声说道:“情况如何?”
“回少将军,璇贵妃小产一事已经查清,是媛妃的宫女,因不小心洒落珠串未清理干净,璇贵妃在阶上未瞧清摔了,李尚书为此事特意上奏讨个公道。”暗卫把慕渝出去的这一个月内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过,“皇帝不堪其扰,下令处死了宫女,媛妃禁足一月,克扣俸禄三月,不过对李家也是不如从前。”
慕渝眉毛轻挑,语调漫不经心,“怎的不如从前?”
“李尚书在朝堂上的进言不在被认同,对于璇贵妃也是许久未召唤,倒是常常同将军问起您。”
“怕不是前线告急,让我父亲回来商量对策,又想指派我出征。”慕渝已经有些慵懒的靠在茶礼上,随意的拿起一块桂花糕,甜的发齁也就放下不在吃。
一个月的舟车劳顿,让人疲乏,挥手让人退下就靠着矮几,手支撑困倦的脑袋,眯眼休息。
季府。
季渊泡在木桶里,上面还飘洒着芙蓉花瓣,花香混合着草药香让人昏昏沉沉。
shi答的青丝粘着身体,季渊随意的披上衣裳在腰间系上系带,白皙结实的胸膛还有未干的水珠滑落,躲进衣袍深处,赤脚走在冰冷的地面上。
距离成亲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近了,下月初三也只剩十天。
天,越来越冷。
成亲当日下起了大雪,满天满天的白,映衬着整片整片的红。
季渊坐在红纱帐缠绵的梳妆台前勿自出神,一方葵形铜镜倒映出他的身影,浓密墨黑的长发半挽半放,用通体金质的发冠束着,扣住青碧玉石簪。
他抿住唇角,视线落到铜镜中自己身着的大红喜袍上,繁复的款式层层叠叠,却不见任何累赘之感,犹如误入尘世间的谪仙,眉目如画。
胸前挂着的是慕渝提亲时送的羊脂玉佩,贴着肌肤。前些日子特地派人来嘱咐,说是要带上这枚羊脂玉佩。腰间也挂了块白玉祥云,让鲜红的喜袍不再单一。
“公子,吉时到了。”就连站在旁边的侍女也都是一片喜庆,朱唇微点两颊嫣然,平时束发的青碧色发带也变成了明艳的红色。
季渊回过神瞧着镜中的人,陌生又熟悉,“盖上吧。”乜斜过放在一边的红绸锦盖,缓缓的闭上眼睛,高傲的昂首。
门外早已铺上红锦地毯,一路连绵不知尽头,雪还在下,落在红墙碧瓦上,落在沿街挂满的红绸上,落在季渊的肩头。
大门外迎亲队伍的喜乐一刻不停,熙熙攘攘的人群拥簇。
慕渝骑在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上,脖子上挂着金铃,甩动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同他穿着一袭红色喜袍,立于这皑皑白雪间,腰间扎着同色金丝祥云纹,乌发用发带束起,额前的几缕发丝被风吹吹散,显得颇为潇洒肆意。
慕渝看着季渊被喜婆搀扶着走出来,在门口停下,要由家中大哥背着跨过大门。
季昭上前走至季渊面前,蹲**去背他,却只见一个更快的身影来到他的身后,打横抱起季渊就向外走去。
没有人敢拦着,即便这坏了规矩。
季渊瞧不到外面的人是谁,紧张的抓紧了慕渝的衣襟。慕渝也没有把人抱进花轿中,他觉得一点这都不适合季渊,他把人抱上马,人群变得熙攘嘈杂。
他也不在乎,红色斗篷把人捂得严实,生怕他人看了他这块绝世美玉,提起缰绳就往将军府去。
季渊贴着他的胸膛,耳边是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如同自己的心跳一般,快的不寻常。
“君清,我们回家。”少将军低头在他耳边欢欣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