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据说会非常冷。”已上年纪,但不怒自威的气势却丝毫未有减退的白发男人用火钳拨弄了一下面前烧红的炭火,向正坐在对面的黑发少女说,“凭你身上穿的那点衣服,大概很难在外面撑过去吧。”
“……看来是这样没错。”不久前才在白色的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龙虎并没有嘴硬,向对面人躬下了身子,“对于八斋会仗义搭救一事,本人惭愧,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实在是无以为报。”
轻笑一声,放下火钳将手揣回袖口之中的八斋会组长阖上了眼:“要谢就谢治崎吧,是他把你找到带回来的。如果你真的那么感激,那么就如原来提议的那样,加入八斋会如何?”
“我已经说了,”抬起脑袋,黑发的女孩表情并不抱任何希望,“无以为报。如果只是想要我的性命的话,随时可以。但是和黑道再有牵连什么的,恕我拒绝。”
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男人摇摇脑袋:“真是个固执的人,倒也不愧龙虎组最后的当家之名——这些钱和新的身份,你拿着吧,就当是八斋会为‘最后的黑道’的饯别,用这些钱去没人知道的地方安家落户吧。”
看着被从火炕边推来的油纸包,从厚度估算出里面数额的前龙虎组大小姐说:“我不要。”
组长的表情终于严肃了起来:“……小姐,虽然固执有时候值得尊敬,但固执过头就只是愚蠢了。我就直说了,不拿着这些钱,凭你之前的是活不过这个冬天的。若你选择的是在路边冻死这条痛苦漫长的自杀之路,那本人宁愿在此为你先行介错,免去过久的折磨。”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组长。”在杀意中平静地开口,龙虎的眼中倒映着烧红的炭火,“。虽然不知道你们认为我到底有多么天真不谙世事,但本人毕竟是前龙虎组的继承人。看似无偿的金钱会让人背负上沉重的枷锁,然后在日后某天不期然地让你因为良心的煎熬而付出更为惨重的代价——诸如此类的实例,本人见的并不算少。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不会白要这些,但我会按照你们放贷的规则,向你们借下这一笔钱。利息也好,付不出之后的代价也罢,我都会按照规矩来,请你放心。”
“——真是有趣。我能问问你打算如何偿还这笔钱吗?普通的工作月薪可是远远不够的,到头来你还是要去做那些黑活的话,还不如一开始便来这里……”
“那我就去兼职打工,有了新身份的话,他们肯定会要我了——毕竟我力气很大的。”用手指缺少的右手拍拍胸脯,就算穷困潦倒地流浪了数月,还是过于天真的大小姐发言成功让房外倚门待命的治崎破功发出闷笑。
注意到了纸门的轻颤,嘴角也因为这番乐观无知到极点的话微微扬起的东堂组长摇摇头:“那就这样按规矩来吧。你现在还没满18岁吧,死秽八斋会的规定是不向18岁以下的人放贷,因为你的特殊情况,就先给你这笔钱然后等你18岁开始再向你追债。——治崎。”
“在。”依言拉开门,正坐在门外的黑发青年语气恭谨。
“她的事,就交给你负责了。”手拢于袖中的鹤发男人笑道,“你们之前都认识,行动起来也方便点。”
——哪里方便了?内心同时认为这位组长安排有点不靠谱的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什么都没说。
“好了,也不耽误年轻人的时间了。治崎,你带她到客人的房间休息一晚,然后和她商谈一下日后的打算——不要客气,这是为借了这笔巨款的客人应得的服务,免费的。毕竟我们可不想有一笔收不回的烂账啊。”
点头应是的青年觉得组长这过于特殊而温和的处置方案大概是因为在这个叛离出身的黑道的大小姐身上看到了自己那离家出走的女儿影子,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默地领着不知是不是在故意调侃他、不断询问自己先前的疹子消了没的龙虎控来到了客房。
对房间稍事整理,按规矩为她在卧室铺好床垫的治崎回身来到前室,坐在了在便签纸上写写画画的少女对面:“那么,你有何打算?以你的情况和我们组的资源,想要迅速赚钱果然还是一些灰色的行业。当然,如果你坚持要‘合法’的话,去卖——”
在他将那个词说出口之前,总算停下用皮筋捆在难以拿笔的右手上的笔的龙虎控将手中的纸转向,从桌上滑给了他:“总之你先教俺们做做这几道微积分的题吧。上次空灵鬼魂的课堂小测里这几道题我就没做出来,记到了现在。”
“……我不懂你的意思。”
“这不是很简单的逻辑吗——在现在这个社会,收入高的几个行业中需求大又收入稳定的就属医生了!而且是医生的话,哪怕是雄英或许也会在日后某天有所需求,进行额外聘请。所以俺们打算考东大医学部出来当医生,但是东大的难度对俺们来说也是很高的,再加上俺们那么久没上学、惯用手又变成这样,所以更要抓紧每分每秒努力啊——总之这几道题你怎么看?”
“我觉得这绝对是一笔坏账,你还是把钱还回来吧。”
伸手按住治崎向桌上油纸包伸出的手,被前者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