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风波算是就这样过去了。虽然还有学子心中不忿,但是连领头的马文才都低头了,大家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翌日。
小江一进学堂,就看到王蕙端着药来给祝英台。原来祝英台昨夜被人用箭射伤,差点丧命。
王蕙扫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马文才的身上。
“马文才,是不是你干的好事?”王蕙想到马文才曾用箭射伤王蓝田,这次谢先生的事情,祝英台又明显和马文才对着干,很有可能就是马文才所为。
“不是他。”马文才还没来得及开口,小江先说话了。
王蕙语气本来还是气势汹汹,一看说话的人是小江,也就柔和了几分。
世人重貌,这尼山学院的学子也不例外。王蕙的姐姐王兰长得如空谷幽兰,自然人人喜欢。而王蕙其貌不扬,那些学子对着她也没有什么好的脸色。
唯独小江和祝英台两人例外。
他们二人对着王兰面无异色,对着王蕙也是斯文有礼。王蕙的心中对二人皆是颇有好感,只是心中也是一时难以抉择,一会儿觉得祝英台出身大家,门当户对,一会又觉得小江体贴有礼,更是良人。
若是旁人为马文才说话,王蕙自然要狠狠地斥责一番,但是一见是小江,她便收敛了语气,温柔地问道:“小江你怎么知道呢?”
“昨晚马文才和我同塌而眠,自然不可能出去伤人。”小江见王蕙询问,便一一解释道。
“也许是马文才趁你睡着了,偷偷跑出去的。”王蕙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马文才最可疑。
“我信他,他不是这样的人。”小江看了一眼马文才,一字一句地说道。
马文才被王蕙冤枉,心中本就不忿,本想脱口而出“是本公子干的又怎么样?”,但是听到小江这样相信自己,也就把气话吞了回去,开口道:“本公子要射人,只会光明正大,绝不会偷偷摸摸。”
虽然马文才的话并不好听,但是也从侧面说明了他没有射伤祝英台。王蕙也就不再扯着这件事情不放。
祝英台本来有些怀疑马文才,但是见小江作保,马文才又解释了一下,也就相信了不是马文才所为。马文才为人傲气,如果他做了,他绝不会否认的。
不是马文才,那么到底会是谁呢?
祝英台所想,马文才自然不得而知,但是对于小江对于他的维护,他的心里还是觉得很愉悦的,这种感觉,就像是炎炎夏日,忽然一丝凉风从窗外吹了进来,抚平了他这段时间里不知名的燥热。
小江来到马文才的身边坐下。这节课谢先生要教授棋弈,故而众人要先对弈一会。
马文才刚才一直在自己摆谱,等到小江来了,才与对方一起下棋。
马文才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在天元下了一枚黑棋,开口道:“你就这么信我,信我没有射伤祝英台?”
小江缓缓地拿起一颗白字,落在了星处。“自然。”
你可能射伤任何人,都不可能射伤祝英台,传说里你可是爱她爱得至死不渝,怎么可能伤害她呢?更何况,小江了解马文才,他虽然为人傲气自负,也不肯吃一点亏,但是却不会做背后偷袭之事。
“为什么?”马文才觉得心底的泡泡咕噜咕噜地往上冒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你明明知道,我昨晚回来得很迟。”
“不为什么,我就是相信你没有做。”小江踌躇了一会,才将白子下在了眼中,堵住了对方的气。
原来被人无条件信任的感觉是这样,这样的美好。
马文才看着还在思考棋局的小江,觉得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
谢道韫与学子轮番对弈,马文才是第二个与其对弈的。
小江以前也喜欢下棋,但是他很少看人下棋。马文才与谢道韫对弈的时候,小江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棋局。相较于陈夫子的大呼小叫,小江一直安静地看完了整个棋局。
等到最后一字落下的时候,小江已经心中开始数目了,输了两目呀,可惜。
虽然马文才中间果断地放弃了中原腹地,切开了谢道韫的联系,从边处重新起,但是谢先生的白龙紧紧绞杀着对方,步步逼近,马文才最后反而落了下乘。
从这点来看,最初的放弃反而是失误,如果将腹地重新做活,未必不能反杀谢先生。
“谢先生三十七目,马文才三十五目,谢先生小胜。”陈夫子的话一锤定音,宣告了结果。
谢道韫笑了一下,看着马文才到:“马公子棋艺Jing湛,想必自幼对兵家战略多有研习吧。”
“先生夸奖了,武功骑射乃强国之本,兵法韬略更是晋爵良方,学生不敢轻视。”马文才得意地一笑,看了一眼小江。
“马公子落棋勇武果断,谋略杀伐俱是上乘,将来必定是沙场猛将,只是……”谢道韫看着棋局,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只是如何?”马文才问道。
“只是马公子用兵遣将太过无情,完全不顾兵卒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