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丁澈’的遗体被认领火化又过了一周,张廷轩每天下班也不回家,就去他和丁澈第一次见面的酒吧买醉。眼可见地 ,张廷轩熬出了黑眼圈,青胡茬是越来越明显,人也瘦了也邋遢了。
张廷轩坐在吧台也不说话,酒保也见怪不怪了,一杯接一杯的续上马天尼。
五杯。这个客人只喝五杯,然后结账走人。
张廷轩默默地饮着第三杯马天尼,手机开始震动。他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张母。他犹豫再三,还是无可奈何的接听起来。
“妈。。。。。”
“儿子,你离上次和人家媃婷见面都两个星期了,怎么着,你几个意思,愿意不愿意也要给人家一个回话啊。我这还等着抱孙子呢。”
“妈,我。。。。我不想。。。。”张廷轩有些郁闷,早知道就不该接这个电话,明知道的事。酒Jing作用下头脑本就昏沉,这下可好了头疼欲裂。
“什么不想?!!哎呦,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儿子!!气死我了,我觉得人家媃婷挺好的,妈替你做主这周末你再跟人家见一面,你不来就别认我这个妈了!”
“哎?妈??喂??”张母根本不给张廷轩反驳的机会,干脆利落的挂掉了电话。
张廷轩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把面前的第三杯酒一口干完,阻止了酒保的第四杯,在酒保不解的眼神下结账走人。
张廷轩回到家,家里依然冷冰冰,黑漆漆。少的那点温暖和眷恋,仿佛随着丁澈的离开也消散了。以往习惯了的,皆在此刻幻化成饕餮吞噬着他的心肝肺,只留下了孤独。
张廷轩想念丁澈,想他什么呢?想他的体贴,想他做的饭菜,想他总是在他下夜班后留的那盏昏黄的夜灯。这是什么感觉呢,有丁澈就像有了一个小家,自在又温馨。
现在张廷轩迫切想有一个人可以拥入怀抱,谁都好,帮我驱走孤独吧。
张廷轩一个人躺在大床上,看着天花板,细数有丁澈的回忆。五年,可是想一想好像也没有五年。从第一次上床后,前期也是买可乐的多。
直到有一天,shi淋淋的丁澈拉着个的箱子,靠在门框前掐着表等他。
他对张廷轩浅笑地说道:“上了这么多次,也该给我个交代了吧。”
当时被雨淋shi的丁澈头发全趴在脸上,有些狼狈,但是那双眼睛真是美得摄人心魂。
仿佛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张廷轩没说拒绝,也没表示同意,就这么水到渠成的同居在了一起。从一个人到两个人,适应期从丁澈进门就已经截止。
如果当时没让丁澈融进自己的生活,自己是不是也该成家立业,算一算,进行得顺利的话,孩子都该会打酱油了。
张廷轩想到这,觉得对丁澈的想念似乎也没有那么浓厚了。人生啊,一路尝尽喜怒哀乐的滋味,才算完整。哀伤过后就是欢乐,也是时候放下一段人生,继续向前走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半宿,直至黎明到来前,张廷轩才入睡。他心中暗自决定,决定等丁澈丧期满一年自己就听从父母的安排结婚。
这一年,就当是补偿给丁澈的。
感情真是残酷,它从来不问是谁付出的多,还是谁付出的少。如漆似胶还是情同陌路,都由感情一手决定。错付的真心连不上感情的信号,丢就丢了,反正也影响不了另一头的接收端。
今天,是孟山寒带丁澈去庆大附属医院的日子。在进入医院大门的那一刹,丁澈的心就紧绷了起来。因为伤还未痊愈,丁澈坐着轮椅被孟山寒推进了脑神经外科。
脑神经外科专家听完孟山寒的叙述,又仔仔细细询问了丁澈几个关于车祸受伤的问题。在看过病历后,专家对孟山寒说,为了以防万一就再做个脑部磁共振看看有没有病灶或者内伤。
于是,又排队等待拍片。丁澈百无聊赖的坐在轮椅上发呆,孟山寒在旁边不停地发送信息接收电话。丁澈看看他说道:“其实你可以不用来,你好像很忙的样子。我伤还没好,我是不会也不能逃跑的。”
孟山寒闻言一顿,在发完最后几个简讯之后,关机把手机收起来了。
“我来不来对你来说都无所谓么?何况你还在这跟我玩失忆。”
“我不是这个意思,再说我也没有失忆,我真不是——”
“够了!是不是不是你说的算!“孟山寒忍不住发火。
他压住火气,“是我疏忽了你,接下来我会全程陪同你,直到搞清真相。不过,你要是胆敢耍我的话,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如果你不想你那个便宜爹再惨一点的话。”
丁澈哑然,他真不是这个意思,再说便宜爹是什么意思?他又没有!
等做完磁共振,孟山寒推着丁澈来到了心理咨询师处。心理咨询师是个三十出头的儒雅男子,戴着金丝框的眼睛,普通的白大褂硬是让他穿出了仙气。
他看到丁澈莞尔一笑,说道:“你好,我是你今天的心理咨询师,我姓宋。”
丁澈觉得宋医生莫名得有让人安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