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傅云祁和傅昭没谈多久就走了出来。陆铖试探性的看过去,两个人脸上都没有一丝波澜。他忍不住在内心吐槽:
长得真他妈的像……
傅昭好一把年纪了,鬓发只是略带斑白,身型却依旧挺拔,丝毫不走样。走近了,脚步停了停,朝陆铖这里瞥了一眼:“天气好,你们出去走走吧。”
陆铖背后简直要渗出冷汗。
他刚刚还管这个人叫爸来着。
等亲爹走了,傅云祁拉着他在巨大的后院走了走。中式庭院,古朴雅致,古树参天,明明暗暗中,有几分侘寂的意味。
春已经深了。
脚下的长廊的木台阶斑驳褪色,阳光照到耳后暖洋洋的,池塘里像是有什么不可见的生命在水波中蒸腾,一转眼留不住。陆铖觉得手心有汗,尴尬的挣了挣,身旁的人却不松开。
等用完午饭,傅云祁才告诉他过来的目的:三月三日,是他曾祖父的忌日。老人家走时就立了规矩——不许祭奠,就把这一天当作举家团圆的日子。无论在何处,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有何前因嫌隙,都必须回来,带上家人。
陆铖心里颤动着,眼下有些痒意。
下午,屋子里陆陆续续来了挺多人。父子三人都得去迎客,除了亲人寒喧也有些别的事情要谈。陆铖被嘱咐着待在一方书房里,随手抽了本书,心不在焉。
而这时候未合上的门被敲了敲,走进来一个身姿妩媚的女人。
陆铖茫然的抬起头,只一秒,他便知道了:这是傅云祁他妈。
刚才见了傅昭,觉得傅云祁就是他的备份,现在见了这个女人,才知道这猜不透的深邃眼波,漂亮Jing致的薄唇继承了谁。
犹犹豫豫张了张口,陆铖放下手里的书,低声说了声“您好。”
无论是阿姨还是……妈,他都叫不出口。
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旗袍,外面还披着一件紫褐色毯子,优雅的点了点头,坐到书房一侧的沙发上,眼神婉转:“孩子,来,坐。”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慈祥温和的笑,看着却叫人毛骨悚然。
陆铖内心警铃大作——他最担心的终究躲不过。
傅母撩了撩耳畔的发丝,“你和云祁是怎么认识的?”
第一个问题,陆铖就噎住了。这……这难道要说是被绑架去的吗!而且还惨无人道的被当成狗?!!!
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陆铖咽了口唾沫:“……机缘巧合。”
实在太过于含糊,但总归不算是说谎。
这么明显而且套路式的含混,听者竟然也不介意。
“认识多久了?”
——这好歹还能回答。陆铖心里算了算,从被弄晕了的那天……
“……七个多月。”
“七个多月呀。”傅母笑着重复了一句,意味不明,“你喜欢他么?”
陆铖噎了噎,故作正经的脸隐约有点红,好一会儿,他平复了一下聒噪的心跳,看着女人不辩神色的眼睛说:“我……他帮了我很多,我已经还不清,中间走了很多弯路,自己也踟蹰了很久,才明白他对我的心意。但是……事到如今,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也希望我们的关系,能被您和……叔叔接受。”
那眼神清亮,叫人不舍得再欺负。
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又自顾自低了低,再看向他的时候带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温和感:“云祁的位置,你不是不清楚。如果你,和他手上的整个家族利益有冲突,按规矩他必定要把你放在最后。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你怎么办?”
陆铖沉默了两秒,认认真真的答道:“我不想,也不需要被他一直保护着,这对我来说是一种包庇。以前我犯了很多错,现在会努力去填平,如果可能,我希望有朝一日也能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他。”
傅母笑了一声。
陆铖攥着手指,不知道这算是赞赏还是嘲讽。
“这儿闷,下楼喝口茶吧。”女人悠悠的站起来,伸手自然而然的在他头上抚了一下,带着笑的声音轻缓好听:“别紧张,孩子,我不是要来怪你。只是……要不是我知道你当年才多大,我真想知道你给云祁下了什么迷魂药。”
陆铖从全身紧绷瞬间转换为疑惑至极。
……这是什么意思,当年?多大?
看着他的反应,傅母也愣了愣,然后莞尔一笑,从贴身口袋里拿出一把金色的小钥匙:“拿着吧,本来想等下当他面送你,不过……他们还有一阵才回来呢。现在正好,这是他房间的钥匙,你要是看上了什么宝贝,就统统拿去。”
年过半百的优雅女人意味不明的和他眨了眨眼睛,陆铖内心不知道是该吐槽还是该震惊。
——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傅云祁房间的钥匙?
就这样给我?
统统拿去?这是亲妈???
好奇心害死猫。
陆铖攥着那把Jing致的小钥匙,绷着脸问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