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贝尔抬起头,孤疑地看着门口那个不知道动弹的雌虫。
雄虫间的交流不少,虽然概率低,但不是没有谁家的侍从勾引身为客虫的雄虫的。
侍从都是雌虫,但不是侍从都可以当雄虫的雌虫。大多数侍从只是普通的侍从而已,就和别的为雄虫服务的雌虫们一样,只是侍从们离雄虫近一点。所以在去别的雄虫家的时候可能会遇到雄虫侍从的示好和引诱,也会遇到这种看了雄虫就呆愣愣的情况。
只是……那些都是水平较低的雌虫。被派来坎贝尔身边的侍从一般不会有这样的状况。
坎贝尔在雄虫间也很有虫缘,他是雄虫学院里就备受雄虫们喜爱的存在,毕业后依旧被其他雄虫多多少少照料,那些登不上台面、反应粗糙、控制不好自己的雌虫通常不会被安排来接待坎贝尔。
想到这个坎贝尔就万分委屈。
本来他就好久没见到胥寒钰了,现在发现连伺候——哦,没有伺候,只是给他送饭——的虫都等级下降了。贝贝委屈坏了。
原来给他送饭的虽然只是个家虫,但好歹也是中心常见的地位极高的贴身近侍等级。疏离,举止得当,礼仪完备。再看看现在这个,整个没见过雄虫的低劣模样,坎贝尔都怀疑对方是个也就只能在雄虫不怎么会去的偏远地方扫扫地的类型。
生气。
难过。
坎贝尔坐起来,态度不好地对着伊卡尼:“愣着做什么?东西放下了就出去!”
伊卡尼自然是没有带什么进来的。他只是来探探这里,没想到会见到雄虫。
一个雄虫。
正成年期的雄虫。
深渊虫族大胆地走进了雄虫的房间。昏暗的灯光下雄虫粉色在渐渐习惯了黑暗的雌虫眼中被识别出来。
这可是……中心里以容貌和骄纵出名的,刚刚成年没多久的坎贝尔不是吗。
有一个雄虫失踪中。这样的事情,哪怕是离中心相当之远的深渊也是有所耳闻。更何况深渊在这样的事情上向来是第一嫌疑。谁能想到这个雄虫其实在这里?这个偏僻的,地下的,连存在都不被虫知晓的地方。
一个不输于深渊虫族的领域,诡异而自然地存在着。
坎贝尔看到对方进来,这个习惯了被侍奉的雄虫也很容易感觉到伊卡尼身上的违和感——进来的雌虫有一头很平常的棕褐色头发,对于在意美貌和绚丽色彩的雄虫来说显然是不太容易被重视的虫种;而对方走进的过程中那一双仿佛笑着的眼睛眯起的缝隙里闪现的却是极为危险的光芒,像是凶兽在将猎物瞬间封喉前放轻的脚步。
不是侍从。
“啪嗒”
娇小的雄虫一下子跳下了床,赤脚和地板拍出清脆的声音,他飞快从雌虫和门的缝隙中钻出去,沿着胥寒钰的气息一路奔去。
伊卡尼楞了一下,旋即勾起性味的微笑,身后照来的光线把他那张面具一样的脸拉扯地更加恐惧。他转过头看向身后,那一路明亮却过于空荡的走廊,以及上面奋力奔跑却极为缓慢的雄虫。
对于这个深渊虫族来说,只要踱步就可以跟上雄虫的脚步。他慢悠悠坠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像充满耐心的猎手。
在一个拐角处有更为明亮的光照过来。遥遥可以看到似乎是一个客厅的模样,伊卡尼可以从那里隐隐约约看到几个虫影。然后他就看到那个雄虫脸头都没有多转一点地跑过。
路过的时候褐发的雌虫顿了顿,从交叉口看向客厅。明亮的房间里有一个身着华丽的商虫在慢慢的品茶,甚至带着虚伪的假笑和自己面前的家虫对话。
客厅里还有几个其他的家虫分散而悠闲地站着,绚丽的发色和璀璨的光泽彰显他们独特的血显。
是宠物级的雌虫,会被雄虫豢养的虫种。
他们似乎谁都不在意那个被伊卡尼追踪的雄虫,似乎也不在意伊卡尼。伊卡尼甚至看到一个雌虫扫过自己的眼睛,仿佛一个深渊虫族出现在这里多么自然平常。
前面,雄虫粉色的发在空中摇曳,散发出甜腻的香味。这是一个刚刚成年没多久的雄虫,他可爱到傲然的容貌给予了这个雄虫在同性间也会被照料偏颇的成长经历,才让他散发出这样备受宠爱的甜味。
是被娇宠长大,甜蜜灌溉的虫族。
往往也代表着虫族里高等的地位。哪怕他肆意又妄然,还有很多旧识为他担待。这样的雄虫被拘禁在这个简陋的地方,面对和他这个深渊虫族差不多的待遇。
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眼尾的红色辉映地仿佛刚刚洒落在脸侧的花瓣,伊卡尼不紧不慢地跟上了坎贝尔的脚步。
客厅里艾斯丘又转了转手中的茶匙,抬头看着内。
内的身上有着浓厚的雄虫气息,仿佛被反复浇灌的沃土,不久前刚和难得晚起的兰纳姆前后一起出来。
和内敛又懂得Cao持的兰纳姆不同,内并不擅长遮掩或发散雄虫的气息,导致他身上的气味格外招摇又浓重,不掺杂雌虫的固化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