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乐生赴外地出差之后,白凝的生活又恢复平静。
燕山阑偶尔还会去学校门口堵她,行事与言语却都收敛许多,相比起心血来chao的追求,倒不如说是想和她像朋友一样相处更合适些。
殷又菱毕竟在备考的关键阶段,课业繁重,又找不到机会下手,只好安分下来,抓紧每天晚上那一个小时的补习时间和白凝培养感情,还寻了些合适的理由送了她好几件小礼物。
白凝心怀戒备,客气地道谢后,便将礼物束之高阁。
这期间发生的唯一一件算是特别的事,便是白凝用了五六年的一支钢笔丢了。
她问过殷又菱,少女摇头表示没有见过,又关切地问:姐姐,那支钢笔对你很重要么?是什么牌子的?要不我再买一支送你?
用了很久,一直挺好用的,可能我忘在学校了吧。白凝笑了笑,没事,我再找找。
在学校也没有找到钢笔的踪迹,和相乐生通电话的时候,她便抱怨了一句。
两天后,她收到一支崭新的钢笔,笔身上还刻了相乐生名字首字母的缩写。
男人笑言:我也买了一支同款,上面刻的是你的名字。
白凝唇角微扬,一整天都是好心情。
晚上下班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雨。
雨刷器刮开密密雨幕,获得短暂清明视野,又很快被新的雨滴模糊。
视物艰难,白凝开得很小心,在学校门口转弯的时候,瞥见路边一个有些熟悉的高瘦身影。
车灯的光亮刷到那人身上,他紧贴着深绿色的灌木丛站立,白色的风衣外套shi透,紧紧贴在单薄的身躯上,帽子底下乌黑的头发shi成一绺一绺,大颗大颗的水珠顺着眉眼间的凹陷往下滑落。
淹没在大雨里的那一双眼睛,比水晶还要纯净。
白凝踩下刹车,推开车门,越过大雨喊他名字:燕阑?
男人听到声音,有些机械地扭了扭脖子,抬脚往她这边走,却站在车边踟蹰,害怕满身的雨水弄脏了她的车子。
白凝知道他身体不好,从后座拿起条毛毯递给他,催促道:快上来,这里不方便停车。
燕阑这才上车,擦完身上的水,又把帽子摘下,去擦头发,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脸色看起来青灰一片,了无生气。
我和他的事情您都知道了?他终于开口,语气也是恹恹的,有气无力。
嗯。白凝手握方向盘,询问他的意见,你想去哪儿?
燕阑沉默一会儿,眼底闪过一点儿水光,轻声开口:我想求您再调教我一回,可以么?
白凝带他来到东棠别墅。
相乐生不在S市,别墅自然空着,调教房与里面所有的调教工具,都可供她随意使用,倒也方便。
走到玄关,燕阑自觉地将身上的衣物脱了个一干二净,四肢伏地跪在白凝面前。
比起上一次,他似乎更瘦了,苍白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辨,脊柱上块块椎骨各自为政,高高隆起,好像轻轻一折便会扭曲破溃。
黑色项圈套上脖颈,白凝牵着皮绳,将他带到浴室清理身体。
顾忌着他的身体情况,她这一次没有用冷水,而是调了比正常偏高一点的水温,手执花洒,堪称温柔地一寸寸冲淋他的肌肤。
跪坐在冰冷的瓷砖上,不一会儿,地面便在热水的浸漫下升温,燕阑恢复了一点儿血色,犹豫片刻,轻声道歉:对不起,因为我的缘故,给您添了很多麻烦。
看来,燕山阑和他还真是无话不谈,就连自己做过的糗事,也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
白凝接受了他的道歉:没关系。他并不是故意隐瞒,燕山阑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因此,她可以既往不咎。
这些年来,阿山一直疲于奔命,没有时间考虑个人感情问题,也没有和女孩子正经八百地接触过,他对您有好感,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所以选择了错误的方式。不知道为什么,这天晚上,燕阑的话格外的多,清润的嗓音却如涓涓细流,令人生不起制止的念头。
他这个人其实挺单纯的,虽然有些自恋自大,但心地很善良,为人处世也算得上靠谱。燕阑咬了咬牙,知道接下来的话有些强人所难,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我知道您是已婚身份,也不敢奢望他能和您更进一步。但是,我能不能求您,就算站在朋友的立场上,以后能够多看顾他一点儿,在他做错事走岔路的时候,稍微拉他一把?
这疑似托孤的语气太过不祥,白凝心下一沉,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出什么事情了吗?
燕阑挤出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喃喃道:我要走啦,这次消失之后,就不会再出现了
他自言自语着,好像在安慰自己:这样很好,从明天开始,阿山就可以变回正常人,好好生活下去,再也不用帮我收拾烂摊子了
为什么?白凝忽然想起燕山阑对她敞开心扉的事,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