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白凝便心知要糟。
果不其然,生平第一次被别人用金钱糊了一脸的相乐生怔了一怔,眼神陡然凌厉起来,冷笑一声,骨节分明的双手交叉在胸前,活动筋骨间响起咯吱咯吱的轻响,沉声对白凝道:小凝,躲远点儿。
免得溅她一身血。
燕山阑见势不妙,倒退两步,抬起胳膊防御,喊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他往后看了看,难免后悔自己为了创造和白凝的独处机会,将保镖远远支开,这会儿又夜深人静,连个可以求救的路人都没有。
你我没开玩笑!你随便开价,开多少我都出得起!大难临头,他仍旧不死心,做出最后的努力。
别闹了!白凝及时出声,制止他的胡言乱语,伸手拉住相乐生的胳膊,偎得很紧,燕山阑,婚姻又不是儿戏,怎么可能用金钱来衡量?我们不会离婚的,你快走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燕山阑潜意识里感觉到面前的男人不好惹,便不再恋战,就坡下驴,一边往马路那边跑,一边急匆匆撂下一句话,企图输人不输阵:白凝,你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白凝回过头,看见相乐生的脸色比方才还黑。
他深呼吸几息,这才勉强调整好情绪,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老婆,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个绝世大宝贝儿?
白凝没好气地回怼:这不是老公你亲自给我挑的么?
相乐生将燕山阑的脸在记忆中检索了一遍,艰难地对上了号,皱起剑眉,是他?
那天晚上看起来不是挺正常的吗?
相乐生自知理亏,怒气与醋意消减,偃旗息鼓,搂着白凝的腰往小区里面走。
白凝言简意赅地交待清楚事情始末,他也就明白,燕山阑为人单纯热血,白凝又对他这种类型提不起什么兴趣,所以构不成太大威胁。
夫妻二人真正的隐患,在另一个人身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白凝问着,不等他回答,便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菱菱说的?
相乐生点了头。
殷又菱到家的时候,他也刚回家不久,正坐在客厅喝茶醒酒。
少女看见他,rou眼可见地慌了阵脚,连打招呼都有些磕巴,急匆匆往客卧跑。
相乐生心知有异,却静观其变,不动如山。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少女又扭扭捏捏走了出来,站在墙角,吃吃艾艾道:姐姐夫,有件事情,我想了想,还是应该和你说一声。
相乐生抬眼看她。
殷又菱捏着衣角,低着头,看不清什么表情,声音很软很轻:我刚才进小区的时候,看见姐姐了,她和那天那个男的站在一起说话,我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她就和那个人一起往东边走了姐夫,要不你联系联系她?我有点担心姐姐出什么危险
相乐生的脸色Yin沉下来,一半是真的,一半是演的。
他立刻站起身,问了少女具体的时间和地址,走到玄关换鞋打算出门。
殷又菱追上来,把手机屏幕给他看:姐夫,还有这是姐姐学校的论坛,今天姐姐收到了好多玫瑰花,有学生拍照发了帖子,都猜测是姐夫你送的,还夸你们夫妻恩爱呢!姐夫,这是你送的吗?还是少女咬了咬唇,姐夫,你别生气,别跟姐姐吵架,我相信姐姐一定是无辜的
听到相乐生的描述,白凝脸上的笑容消失,冷静思索了会儿,依旧毫无头绪:小的时候,她很喜欢黏我的,后来联系少了,可也没有什么过节,自从她过来家里住,我对她一直客客气气,生怕委屈了她。就算是她对你生了什么心思,可她才认识你多久?至于这样大费周章地挑拨离间吗?
任何行为背后,一定有合理动机,只不过我们现在还不够了解她而已。相乐生温声宽慰,眼神微闪,要不,再给她点儿发挥空间?
事情越向对方期望的方向发展,便越容易令人沾沾自喜、得意忘形,也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夫妻两人进门时的动静颇大。
一个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在前面,细鞋跟敲在地板上,带着几分恼怒;另一个失去了一直以来如影随形的绅士风度,抬手重重将门掼上,脸色铁青。
少女闻声而出,小心翼翼地问:姐姐,姐夫,你们回来了?这是怎么了呀?
相乐生冷哼一声:去问你的好姐姐!
白凝瞪向相乐生:我都说了我和他之间没什么,你爱信不信!
没什么?相乐生面露讥诮,他拉你的手,你为什么不躲?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你们是不是就亲上了?
有病。白凝不甘示弱,美目喷火,我警告你,不要无中生有,编织一些难听的罪名诬陷我。
我诬陷你?相乐生将手机摔在茶几上,论坛里的照片你怎么解释?送了那么多花给你,你说你们清清白白,有人会信吗?
姐姐,姐夫殷又菱吓得小脸发白,站到两人中间劝和,你们你们别吵了,有什么误会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