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慕寒这么一问点醒了风琮,是啊,张士佐这张脸和宫昶看上去无二差别,如果张士佐没有通过幻化改变自己容貌……难不成……宫昶是假的?不,宫昶一定是活人,连是不是人风琮都看不出来的话,那真的是白修炼这么多年。
到底哪里不对呢?风琮上下打量张士佐,突然脑中像过电了一样。他瞳孔不自觉的放大,没错,他发现了问题所在。
宫昶……弓长……弓长张!他是张家人!
就在风琮要开口询问此事之时,张士佐看向他,不,确切来说是看着他的身后,瞪着眼睛喊道:“哥!?”
风琮还未来得及回头就感觉一股杀气朝自己袭来,他刚一侧头就看见宫昶脸色灰青,只不过一会儿未见,却看上去脸瘦了一圈,脸颊都凹进去些许,正拿着剑直刺过来。
说出来丢人,一位从小接受最严格训练的太子,两位身怀绝技的世家公子竟在这危险关头、电光火石之间愣住了,就像没有人Cao控的皮影人一样,全然忘记反抗。
眼看着宫昶的剑离风琮已不到一尺距离,一道白影冲出来,“喵!”的一声挡在风琮面前,宫昶的剑一下子没入沈煜非的化作猫型身体,宫昶反手一甩,沈煜非的身体便从剑上滑落直直摔到墙上。
沈煜非的出现给风琮争取到了时间,他抬手一掌把宫昶打得结结实实,这一掌他用了八成的内力,宫昶噗的喷出一口血。然后他又是结结实实的一脚踢向宫昶,直接把宫昶踹飞出去。风琮的耐心彻底被磨没了,不知哪里来的一肚子气,全撒在宫昶身上。
几番缠斗后,两个人竟没人动用法术,直接用拳头上阵,最后风琮更胜一筹,一脚踢中宫昶膝盖,宫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下一秒一念便横在他颈前。
“好你个宫昶,身为崇云阁的弟子伙同厉鬼害人不说,还在别人背后使刀子!刚才你不是挺大义凌然的吗?不是说与厉鬼势不两立吗?怎么,崇云阁就是这么教你两面三刀的吗!”风琮厉声问道,然后头都没回的对徐怀卿说:“怀卿,快去看看那猫妖怎么样,给他疗下伤,别让他死了。”
徐怀卿赶紧来到墙边上查看沈煜非的伤势,除了一些没有大碍的小伤之外,就只有一处骨折一处贯穿伤比较严重。那处骨折是之前的旧伤,徐怀卿看到骨折处有一对筷子固定着,包扎手法相当粗略,想必是风琮的“杰作”。而那处贯穿伤对妖来说,说严重也严重说无妨也无妨。
风琮发话让徐怀卿医治沈煜非,他断不敢怠慢,甭管沈煜非能不能自己康复,他都使用治愈术给沈煜非愈合了伤口,然后把看上去奄奄一息的沈煜非抱到怀里。“乐霖,我已经为他治疗过了,应该没什么事了,你看。”
风琮抬眼看了一眼被徐怀卿抱在怀里的沈煜非,这次沈煜非很乖的让抱着,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从肚子能看出来他的呼吸还是很平稳的。
看他没什么大碍,风琮再次把注意力放回到宫昶身上。“原来你是他的哥哥,你本名叫什么。”
“哥!你怎么会在这!真的是你吗!你来救我了吗?”张士佐说着说着眼里流出两道血泪。
宫昶看到他这个样子也哭了,“是啊,哥哥来救你了……都怪哥哥一心只知道修炼,连你们出事的真相都、都不知道……都怪哥哥没有保护好你们……呜……”
风琮心中一紧,原来宫昶根本不知道他家人是怎么死的……
“张士佐,你们是孪生兄弟?他…是怎么……”季慕寒问。
“他是我的孪生哥哥,张士昭。他自小就去崇云阁拜师学艺,鲜少回家。当年出事的时候,他没在家。”张士佐如实回答了季慕寒的问题,是血契的缘故,这让季慕寒觉得自己有些卑鄙。
“哥,我们不怪你,你是家里最有出息的人!从小我就羡慕你的勇敢和果决。你看我这副样子……活着的时候一直想斩戮妖邪,渴望救人于危难之间,但死后竟然成了厉鬼……贻害人间……如果说……给家族蒙羞的人,那人应该是我才对!”
张士佐声音颤抖着说道:“今天见到你,我感到很开心。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恨……恨那个自私自利的皇帝……恨那个面对屠杀却面露笑容的鬼王……今天我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件事在渐渐的不再被人提起。人不能永远的怀着仇恨活着,那只会让人止步不前,只有更好的活着才是对死去亲人的告慰。旧仇报了填新仇,冤冤相报永不得休。如果我今天看到的不是崇云阁弟子宫昶,而是背负血海深仇、手上有着几条人命的张士昭的话,我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高兴,一定会很痛苦。我最后的亲人如果像行尸走rou一样活着,变成一个复仇的武器!我一定会更加难过,我发现那根本不是我想看到的!哥!我想看到你快乐!看到你幸福的样子!”
所有人都看着张士佐,张士佐却开始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的透明。“哥,谢谢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快乐的活着,做自己想做的事,继续斩妖除魔匡扶正义。我……做错了事……就一定要为此付出代价……哥,你要……保重……”
话音刚落,张士佐变成点点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