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黑,月光好似消失在云后,变得无影无踪。
他跑的大汗淋漓,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的脚步声不对劲。
山中不是黄土沙石遍地,枯草落叶满盖,他的脚步声,太过清脆响亮了。
江垂云这才反应过来,陡然发现周身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自己的身体是昏暗有形状,可山下荒滩边稀稀落落的工地灯光,也消失了。
他立在当地,气喘吁吁地不敢轻举妄动,蹲下`身子摸了摸脚下的土地。
是平滑而坚硬的一片漆黑,不知道什么材质,但,绝不是泥土,shishi的宛如镜面。
也不是半山工地能有的路面。
江垂云站起身,四周安静的可怕,一丝风也没有,自己的呼吸声清晰可见。
他记得苏老六跟他说过,厉鬼对他没有用,他是不会被鬼打墙的,那这里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来了?”一个小小的女人声音在前面响起,江垂云闻到多了一丝鬼气。
“他进来了,他进来了,快让他出去”,不同的声音在前面悉悉索索地响起,有男人有女人,嘶哑着嗓子,在前面窃窃私语。
黑暗中江垂云看不见任何东西,却闻到了越来越多的鬼气,纵横交错,隐藏在面前的漆黑之中,冲天刺鼻。
一个山头怎么可能容纳这么多鬼魂?
他往前迈了一步,那些窃窃私语陡然变得大声起来,有惊慌愤怒,有尖叫怒骂,却永远隐藏在黑暗之中,与他保持着距离。
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江垂云的心头,既孤独又仓皇,好似整个人要被这黑暗吞噬,陷落进无边泥沼,永远无法抽身。
“那就吃两个鬼垫垫肚子再说”,江垂云这样想着,往前跑了几步,四周原本细碎的声音陡然增多,仿佛千万人围在他身边同时呻yin,无数尖叫混在一起,他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忽然脚边突兀地多了一个白色鬼影,江垂云冲上去一看,愣住了。
是山下那个女水鬼,正趴在地上,瞪着浑浊的眼珠子,披头散发地看了他一眼,立即手脚并用爬进眼前那片黑暗里,消失无踪。
“给他吃,快让他吃了,送他走”,悉悉索索又悄然响起,那些黑暗中的东西一直在盯着江垂云的一举一动。
江垂云被这些鬼祟的声音和监视的目光弄的心烦意乱,苏老六不知去了哪里,自己又不知现在身处何地,被这些鬼东西围着,却有种从未有过的慌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种种颓败的感觉交杂在一起,身子里有一股怒气要破胸而出,想把这周围的一切都撕碎才好。
“江垂云,你站住”,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江垂云回头一看,是殷泽。
漆黑中能看见一个人,还是殷家掌门,这让江垂云忽然安心许多,头脑也冷静下来。
殷泽身上散发着点点金光,脸上看不出神色,一双总是让人如沐春风的褐色眸子,如今也有些冷峻,直直地盯着他。
江垂云恍惚间,发现那眸子里有隐隐金色。
“你不能再往前走了”,殷泽走到江垂云面前,挡在他和那片黑暗之间,缓缓说道:“前面是冥府,我哥在他们手里”。
49.
殷泽早就猜出他们两个无缘无故到这里来肯定是接了活儿,假装上车实则绕了个圈追到山下,却没想到居然是鬼门大开Yin兵挡路。
山下那个水鬼百年投胎引来鬼差接引自是正常,可鬼差发现那个Yin尸,也一并收入冥府实属奇怪。
这种Yin尸被Yin阳术士炼化而留恋人间作乱,那些鬼差一向不闻不问,唯独这个区别对待,那Yin尸手里还抓着苏远山,鬼差也不管不顾一起拖入地下,仓促如此,殷泽眼珠子转了转,大体明白了:这个Yin尸不是被别人炼化的,它是自己把自己炼成了Yin尸,犯了冥府的忌讳。
若是被别人炼化,鬼差也怜悯它无辜受冤,魂魄如若不散,也等它怨念消弭,再入轮回。
而这种自己炼化自己,摆明就是要成妖入邪,跟地府分庭抗礼,鬼差当然留不得它。
谁知江垂云这个夜叉Yin差阳错地追进鬼门,惊扰了万千地府幽魂,把鬼差也吓得连连后退,扔出了刚索的水鬼魂魄喂他吃,想打发他吃完了赶紧走人。
“你在这儿站着别动”,殷泽轻声对江垂云说道,嘴角已经有了笑意。
以江垂云要挟地府,让他们把苏远山交出来,比谈任何条件都有用。
“姓殷的,是姓殷的”,黑暗中细碎的声音又此起彼伏地响起,好像在互相商量,吵的江垂云耳膜发痒。
殷泽盯着面前无边的黑暗,轻声说道:“这位江先生来找我哥哥苏远山,你们把Yin尸手里那个男人交出来,江先生自然会离开。”
四周没有回应,嘶嘶声伴着悉悉索索的动静,像是无数老鼠在地上爬过。
“江先生,你说是么?”殷泽回头看着江垂云,给他使了个眼色。
“是!”江垂云站到殷泽身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