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望着他若有所思。
“江垂云缓过来了吧”,殷泽笑了笑,纤长的手指将额前的落发向后拢去,他太狼狈了。
“血抽的是多了点,他气坏了,你们下手也忒狠”,苏老六靠在祠台边,拿出一颗烟,刚点上火,嘴里的烟就被殷泽抽了出去,那冰凉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滑过他暖热的下唇,苏老六心里一缩,抬头望着殷泽。
殷泽笑了笑:“祠堂里不能抽烟,都是木头”,说完,居然把那根烟插在香炉里,拿炉灰盖了盖,转头看着苏老六,双眼中有些调皮。
苏老六不由得笑了出来。
他这个弟弟,总是一副好孩子模范生的样子,背了人就尽情使坏,以前就带着他在祠堂里扎小人。
扎的都是欺负他的子弟。
“还记得你以前跪祠堂的时候么”,殷泽靠在苏老六身边,两人贴的近,夕阳余晖照在身上,面目都温柔起来。
殷家孩子顽皮,多是用灵力法器斗法,唯有苏老六,上去就是拳头腿脚,伤了皮rou,先生长老们看不上,罚的也狠。
“记得,膝盖都木了,殷慕炎那个老东西罚我最多,我有一阵见着他膝盖就疼”,苏老六笑了笑,低着头,身边传来殷泽身上淡淡的香味,如他二人当年相抱一处,暗夜弥香。
抬起头来时,殷泽双眼正定定地望着他,褐色的眸子映着红云,莹润shi腻,像小动物一样,看的苏老六心头一紧。
“哥,谢谢你”,殷泽离他很近,呼出的气息也拂在他脸上,体香混着祠堂里的檀香气,慢慢围拢苏老六全身。
尘封的记忆一点点涌上心头,两个少年在祠堂里低语,脸红心跳的碰触,柔软的嘴唇相贴,好奇地抚摸对方。
“嗨,瞎客气啥,我是你哥嘛”,苏老六一挠头,顿时恢复了往日的痞气作派。
殷泽看着这个故作豁达的苏老六,尴尬地让他有些想笑。
“今天,你被,我妈上身,我生怕你死了,在那一刻,我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苏老六看着殷泽,越说声音越颤。
殷泽不动声色地靠近苏老六一些,专心致志地看着这人的眼睛,轻声安慰。
“就剩咱们两个了,阿泽,这世上就剩咱们两个了”,苏老六嗓子变得有些沙哑,又清了清,艰难说道:“你是我的弟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失去你,以前的事情,是哥哥不对,咱们都翻过去,你原谅我吧”。
殷泽暗暗伸向苏老六的手指停住了,他隐隐觉得,哥哥接下来要说的,跟他想要的,并不一样。
“这么多年了,你也别生气了,我真的希望你能好,以后结婚有了孩子,咱们没事儿还能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吃吃饭,逢年过节,兄弟俩也能打个电话说说话,像一家人那样。”
因为你太重要了,所以我希望你永远是我的弟弟,再也不分开,无论我们各自组建家庭,生儿育女,我都可以名正言顺地来见你,亲眼看着你好好地过完这一生,你也无法拒绝我,因为我是你最后的亲人。
血缘才是我们最牢固的羁绊,别的都脆弱到不值一提。
殷泽明白了苏老六的心思,淡淡一笑,背靠在祠台上。
夕阳落下,带走了最后一丝余晖,仿佛也带走了他眼中最后一点光芒。
??41.
江垂云在回程的路上就没醒过几次,脑袋靠在车窗上睡的天昏地暗。
午后的阳光刺眼,江垂云睁开双目,心里沉重又空虚。
来殷家镇时他就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一个也没有记住,回程时居然把那些梦又做了一遍,梦中点点滴滴都是熟悉的片段,好似他在这些梦中活过一遍,渡过了曾经的一生。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他隐隐觉得,那不是他的梦,那是一种记忆,沉睡在身体里,受到了某种召唤,在去殷家镇的路上,就蠢蠢欲动,谋划着与他不期而遇。
可醒来时,只记得模模糊糊的片段,让他莫名的气馁起来。
转头一看,苏老六正坐在他身边,手中举着一张纸,映着阳光仔细观看。
江垂云揉了揉眼睛,凑上去瞧了瞧,竟是殷泽给他开的那张一千万的支票,不知何时落到了苏老六手里,不由得又气又笑,伸手去夺。
苏老六捂得严实,嘴里低声叫:“祖宗,祖宗你让我再看一会儿,我这辈子没拿过这么多钱!”
“写着我的名儿呢,再看也不是你的”,江垂云把支票扯回来,小心塞进钱包,殷家那些人抽了他好几管子血,当时他就脸色煞白地晕了过去,昏迷中还觉得身上越来越凉,简直像个水龙头似的开闸放水。
“我弟弟也真是的,明明是咱俩一起干的活儿,也不给我点劳务费”,苏老六眼睛还在江垂云的钱包上转悠,直到江垂云把钱包塞进衣服口袋,才讪讪地扑在江垂云身上说:“老江,你看,这一趟我立了大功,见面分一半。。。”
“问你弟弟要去”,江垂云眼睛白他一眼,在羽绒服里一缩,阳光暖暖的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