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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先生,你觉不觉得,这里有些过于干净了?”
殷泽说完,江垂云才觉出一丝不对劲,这里确实太干净了,连Yin气也没有,就算是没有人的,怎么可能连动物的鬼魂儿也没有。
“因为我们殷家做了一道屏障,遮人眼,挡鬼气,就在你面前,像鬼打墙一样。”
殷泽指着远处的荒野,轻轻说道:“化了万千鬼怪的戾气凝聚,由族长世代守护,因为我们的血通Yin,容易招惹脏东西,做的事情又不好与寻常人知晓,所以这道屏障,是我们殷家镇的保护伞。”
“可是三年前,这道屏障,出了问题”,殷泽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直直地望着前方,好似在回忆当时的情景。
“有一个厉鬼,没有被化干净,它没有逃,反而溜进了殷家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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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家镇这个地方,传延到现在,也不过千余人,保留着几个清末的老宅子,其余都是后建的平房瓦院。
自民初就开始避世而居,因着屏障庇佑,建国以来少有人知晓,加之周围城镇乡村老一辈死绝,新一辈人鲜少知道有这么个镇子存在,只是小时候听说山里有些举止诡秘的道士,干着招魂引鬼的勾当,后来渐渐传言成山中的鬼魅出行,历史传奇,都成了志怪的故事,吓唬往深山里乱跑的小孩。
镇子与世隔绝,形成了自己独立的生存体系,学堂医馆,一应具全,婚娶丧葬,都按着旧制,拜立祠堂。
殷泽后来推算,第一个出问题的,应该是一个老人。
那是他曾爷爷辈的一个人物,那时已经是耄耋之年,身子骨虽然硬朗,可Jing神已经昏聩,经常坐在镇中的大槐树底下,跟几个老头子一起晒太阳,别人跟他说话,也爱答不理,只有看见小孩子手里拿着点心跑过,眼睛才亮一亮,编几个鬼故事,唬的小孩把好吃的交出来。
这些人年轻时都是叱咤一方的好手,跟阎王抢魂儿的人物,老了阳虚体弱,也要过过驱使小鬼的干瘾。
突然有一天,这老爷子就病在了床上,水米不进,他家里人虽然伤心,可也明白时日许是到了。
那时的族长是殷泽的父亲,前去看望了这老爷子,回来的时候,就听那家人发了丧。
当时殷泽并未发觉什么,那时他因为哥哥被赶出镇子,每天过的魂不守舍。
可是半年后,他父亲也病了,一样的水米不进,神志昏聩,躺在床上汗流浃背,嘴唇全是白白的干皮。
他母亲每天衣不解带地照顾,父亲还是去了。
殷泽站在棺材边,看着父亲消瘦的脸颊。
那是守灵的最后一晚,明天天不亮,就要下葬了。
他忽然发现从小到大,他并没有仔细看过他的父亲,这个男人总是行色匆匆,尽着他族长的义务,脸上不苟言笑,对待所有人,都凛若冰霜,殷泽对他的印象,总是那高立宽厚的背影,和不容置疑的威严口吻。
可这个男人,为了维护他受到欺辱的小儿子,硬生生将大儿子赶出了镇子,除去族谱,一刀两断。
殷泽低着头,手指慢慢地触碰着父亲冰冷的尸体,在灯火昏暗的灵堂里,轻声说着对不起。
忽然间,他发现,父亲的手心里握着东西。
殷家下葬的习俗只有口含珠,并没有手握法器的惯例,殷泽用力掰了掰那几根僵硬的手指,只露出一条缝隙,那东西是木头做的。
是一把桃木小剑。
剑尖向里的桃木小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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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木小剑?握在手里的?”江垂云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能握在手心里,还严严实实让人看不出来的,那不得小的像牙签似的,怎么砍鬼啊。
“对,是很小,是用来给人做护身符辟邪用的”,殷泽温润的双眼望着面前无边的黑暗,夜风吹过,野草发出沙沙声。
“以我父亲的修为,根本不会碰这东西,那时我就觉得很奇怪,我觉得父亲可能在告诉我一件事情,但是他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要用这样的方式呢”,殷泽忽然停住了,扶了扶眼镜,才慢慢沉yin道:“后来我忽然明白,那是因为有东西上了父亲的身体,控制了他,他说不出来,那个东西是从屏障里跑出来的,先是挑选了老人的身体,它很聪明,用老人的灵力掩盖了它的鬼气,可是老人的身体太虚弱,被他上身之后,撑不过几天,于是,它又盯上了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殷泽叹了口气,江垂云觉得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那个东西进入我父亲的身体,它聪明极了,它会读取我父亲的记忆,知道他的喜好,装作我父亲的样子,使用我父亲的灵力,在镇子里行走了半年,根本没有人发现它,而我父亲的魂魄,每天都在跟它斗争,发出的呼救没有一个人听得见,半年后,我父亲跟那东西两败具伤,临死之前,我父亲才重新夺回了自己的身体,藏了一把桃木剑在手里,用来暗示我。”
“可是,我那时犯了一个错误,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