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辰易的背影,那些痛苦的回忆似乎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印记,他的背脊依然挺拔,他的目光依然笃定。
胡若静想到语文读本里的一句话,眼因流多泪水而愈益清明,心因饱经忧患而愈益温厚。这个孩子,不该被打扰,但这份感情该何去何从。
手中的钢笔戳在纸上晕开了一片墨,不得其解。
晚饭时间已经过去,胡若静没有算过她在书桌前坐了多久,只听见时钟的指针沙沙地滑过,连带她无法平静的心绪。
台灯成为唯一的光源,她感到镜片有些不清晰,胡若静把眼镜摘下来,轻轻地抹了抹眼角。
寂静长夜里,她不知道怎样做是对的,但她知道怎样做是一个母亲应该的,最后她合上页面洗漱回床,带上一切隐秘归于梦境。
第51章
这天晚上,陈既明仍旧留在闻辰易的家中,他在这里住得很习惯,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外人,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疲惫了一天,晚上一场酣畅淋漓,陈既明抱着闻辰易睡得很沉。
清晨,陈既明顺着生物钟醒来,闻辰易还睡着。手里拨弄着闻辰易额前翘起的头发绕啊绕,看着他闭上的双眼发呆,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闻辰易被脑袋上不踏实的动静弄醒,睁眼就是陈既明的脸。
陈既明声音很柔和:“早上好。”
闻辰易顺着窗帘之中的缝隙看到外面刺眼的阳光,眼睛不舒服地眯起来,喃喃一声“早”,拽过被子捂头继续睡。
陈既明好笑地拍他的被子:“起了,要上班的。”
“不上了。”被子里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陈既明对着被子看了一会儿,低低散漫放松身体:“那我也不去了。”
闻辰易在被子里捂着回味没做完的梦境,声音模模糊糊:“你们不查岗哦?”
“要啊。”陈既明说。
“……”
几分钟后,闻辰易挣扎着用大清早虚弱的力气推开被子,坐起身来。
“嘶。”
“怎么了还好吧?”
闻辰易皱了皱眉头,瞪他一眼——闭嘴。
陈既明犹嫌不够,继续说:“不会吧,我昨晚上检查过啊。”
闻辰易拽过枕头捂他的嘴,慢悠悠僵直起床,留下假装镇定的背影,喉咙微哑:“快起床,扣工资的。”
*
今天律所其实没什么事,闻辰易还是早早到了,原因无非是早饭时间整个客厅充斥着一股恋爱的酸臭味,陈既明比过往还要殷勤,连洒扫庭除的活都揽上了,那明明是他的屋子。
殷勤就算了,关键是越凑越近的距离,脸上就差三个字——没吃饱。
吓得闻辰易赶紧出门透口气,挽救自己可怜的某处。
天气越来越热了,夏天第一只蝉在树上聒噪,想想那个萧瑟的冬天仿佛已经过去很久,枯萎的树枝长出嫩叶,到现在变得郁郁葱葱,苍厚有力,真是不一样了。
闻辰易坐在律所的休息区研究案例,时不时望下落地窗外高高的行道树和断断续续的车流,那种冰冷的疏离感好像消散了些。
龚凡走过来递给他一杯咖啡,挨着他坐下:“加了小半杯nai,你的标配。”
“谢谢。”闻辰易接过尝尝,味道不错。
“也就你口味独特,这跟nai茶有什么区别?”龚凡笑笑说。
“有啊,这是咖啡。”闻辰易又抿一口回了点Jing神,问龚凡,“今天事多吗?”
龚凡被他一闪而过的笑容恍了下神,考虑说:“白天挺闲,晚上有个应酬,嗯……也不算是应酬,你去吗?”
闻辰易不常去这些场所,跟人的交际除了案子其实并不多,但对不算是应酬的应酬有些好奇:“那是什么?”
“朋友遇到点事,白天没空,下班请我去咨询。”
“工作啊,那我不去。”闻辰易摇了摇头,并不想平白无故多一桩公事。
龚凡拿出手机,找出一张请柬给他看:“不是摆酒桌,你看,顾氏集团的二公子搞了个派对,很多名流会去,要不去开开眼?”
闻辰易小声说没什么稀奇的。
“嗯,是没什么稀奇的。”龚凡慢慢收起手机,不动声色,“你导师也会去。”
码字的闻辰易回头震惊:“你说什么??”
“去吗?”龚凡微笑。
“去!”
要说闻辰易的导师周逢昌,既是他的恩师,他的偶像,也是他的贵人。周逢昌是作为刑法界的泰斗,已经年过六旬,学富五车却为人谦逊温和,仰慕者颇多,闻辰易也不例外。
其实周逢昌可以算是闻辰易半个父亲,他早早地发现闻辰易与众不同的脾性,虽然不知道他的故事,却对闻辰易展现出有些偏心的慈爱关怀,让一只脚已经踏入深渊的闻辰易没有进一步坠落下去。所谓师者传道受业解惑,周逢昌可是把这句话做到了极致。
闻辰易是他带过的最后一批学生,之后很少听到他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