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俞晨把家里收拾了一番,打扫完卫生,正拿起药盒准备吃抗抑郁药,瞄见豆邮回复,内容是:“你接受先有性后有爱吗?”
说完,拎起桌上没喝完的啤酒,把空的易拉罐掀在地上踩了几脚,怒气冲冲地离开。
他微微吃惊,“真的看不出来。”
也许,是之前接触的杨禹鲲给了她这种把比自己小的男人约出来的信心吧。
对于解剖,许临有着天生的感应与知觉,用刀的手感比正常人要灵敏很多,可是这样的孩子不能过度宣传与张扬,只能低调地把他留在诊所帮忙,平时留他在旁观摩动物手术。
“你谈恋爱是谈给你爸妈和亲戚看的吗!?最烦你这种胆小懦弱的样子了,行吧行吧,我还有事要忙,先挂了啊。”
俞晨问道:“还愿意和我做吗?”
她打开了豆瓣,看了看上面的征友信息,九零后都在上面叹息自己老了,要尽快找另一半了,俞晨刷了半天,慌不择路,在一条同城信息下面留了言。
男人把她压倒在床,吻住了她的脖颈。
知道他比自己小,并且小了整整六岁。
俞晨冷冷说道:“滚。”
又是医生…可是俞晨却莫名对这人有了好感。
男人喝着啤酒对俞晨说了一些初当医生的艰难,又夸了一下自己的手术技能,俞晨沉默地听着,忽然说道:“我今年三十四岁了。”
她艰难地起身,把那些空易拉罐一个个捡起来,也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皱褶。
如同魔怔一般,俞晨点开了那人的头像,看到他的豆瓣主页有不少内容,知道他是某个医科大学的研究生,现在一所三甲医院做规培。
俞晨咬着嘴唇说:“这件事…肯定会让我爸妈被亲戚们嘲笑…”
俞晨又问了一句:“你说的先有性,后有爱,做完这次,也会把爱给我吗?”
第三天傍晚,俞晨做出了此生最疯狂的事情,她在附近的宾馆开了房间,让男人过来和她见面。
嗯,应该振作起来了,请假的这两周时间,不能浪费。
可是不知为何,这次抑郁渐渐离它而去,就像一阵风,俞晨有了力气,能够站起来,能够重新推开单元楼的铁门,能够出去把那株等待她救活的兰草重新拾回来。
不会怎么样的,这不叫作践自己,而是重新寻找能获得快乐的路径。
从母亲被送入精神病院,就一直留在他的诊所帮忙。
可是他怎么也不肯告诉俞晨自己的名字,在哪个医院工作。
俞晨沉默地听完王晞电话里的奚落,鼓起勇气启口道:“你再帮我找找吧…”
“姐姐,你让我一时半会儿到哪儿去帮你找男人啊!以前让你别在曹兰平一棵树上吊死,你偏不听,现在年龄也大了,鬼才理你!”
“你神经病吧!是你把我叫过来的!”
敲门声响起,规培男提着几瓶啤酒出现,俞晨把他让进了屋。
关于那只被许临推了注射器的流浪猫,猫肚子里确实长了诊所无法治疗的肿瘤,药水也是秦叔叔给许临的,因为许临告诉他,那只猫在大雨滂沱时躺在垃圾箱旁,确实很痛苦……。
男人回过神,“你既然这样,那就没意思了,我不可能和你谈恋爱,过来只是解决一下生理需求,又何必把事情搞得这样严肃?”
男人看到俞晨脸上穷凶极恶的样子,刚凸起的器官蔫了回去,整理了一**上的皱褶,愤愤念叨道:“原来是从疯人院出来的,算我倒霉。”
在被父母亲戚知道自己和曹兰平散伙之前,应该尽快找一个可以结婚的男人…想到这里,拎着兰草进屋,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王晞。
之后的三天时间,俞晨全都闷在家里和这个孤独寂寞无助的规培生聊天,并且互加了朋友圈,俞晨看到这个老家山东的男孩在北京打拼的种种,对他的信任又增多了一些。
俞晨推开他,说道:“我是认真的。”
王晞很少听到俞晨用这种语气说话,沉默片刻说道:“嗯,我帮你留意一下,哎呀,没了男人会死吗?说不定没了男人你还能年轻几岁。”
在等待的间隙,俞晨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是应该告别记忆中十五岁少女的心脏砰砰声了,就算乱七八糟过完剩下的人生,又会怎么样呢?
“我让你滚!”
俞晨倒在床上,从未想过自己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手机铃声响起,电话是表姐石惠打来的,让她第二天和亲戚一起吃饭。
男人吻上俞晨的脸颊,说道:“姐姐,你都三十四了,提这样的要求是不是对我有些苛刻?别开玩笑了。”
时隔多年,回味最初却只剩下苦楚。
俞晨无奈地听着王晞不耐烦地挂断电话,又打开了几个交友软件,相亲网要交会员费,她不舍得钱,原先为了监控曹兰平下的一些“约炮神器”,也早已被禁用…在不被父母亲戚发觉自己被曹兰平甩掉的前提下,还有哪些渠道可以去认识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