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她们来了,收敛神色,正襟危坐道“既然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皇帝担忧的问了句:“可还受的住?”
“没事。”皇后强挤出一个笑脸。
台下二人却是疑惑不已,菀妃未至,怎么就说是齐了?
眉庄轻问“皇后娘娘,为何不见菀妃?”
皇后还没解释,皇帝就先开了口“菀妃有事,册封礼延后。尽快开始吧,被累着皇后。”他的口气Yin沉,仿佛压着无尽怒气,让人不寒而栗。
眉庄不敢多问,于是二人跪下听训。
“…望尔以后恪守宫规,绵延子嗣。”
“谨遵皇后教诲,嫔妾感激不尽。”二人行六拜三跪三叩首之礼。
出了景仁宫,还未多说几句,沈眉庄就匆匆告别曹琴默,向着碎玉轩赶去。
曹琴默也不在意,慢悠悠的往回走着。她知道,甄嬛,是真的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未过午时,甄嬛被剥夺吉服,废去妃位贬为贵人,禁足碎玉轩的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问原因呢?谁都不知道,只说一个以下犯上。
沈眉庄都快急上火了,在殿里不停的转着圈圈。碎玉轩不让进,太后也不见她,去找皇后还没见面剪秋就说头风发作已经睡下了。找了一圈,什么消息也没得到,这叫她如何是好?
采月从外边儿进来,沈眉庄一把冲上去抓着她的手臂,问道“可有什么消息?”
采月摇头“还是没查到甄小主具体所犯何事,只是内务府总管姜忠敏被赐死了。”
眉庄松开她,心里不断盘索此事。今日是姜忠敏给嬛儿送的吉服,嬛儿被降罪,被剥夺的也是吉服。难道,是因为穿错了衣服?
“快去打听打听,姜忠敏给嬛儿拿的究竟是谁的吉服,可有犯什么忌讳。”眉庄今日也见过那身衣裳,通身绛紫,花团锦簇,确实华丽尊贵。
此事太过突然,谁都想不到如日中天的菀妃竟这样落败,碎玉轩外无故多了无所事事游荡往来的宫女太监。可惜,门外重兵把守,无人能窥伺一二。
甄嬛自回来后就不言不语的伏在床榻边,头顶珠翠,身着单衣,呆愣愣的。
今日是浣碧和流朱陪着甄嬛去的,可实际上进了大殿的只有甄嬛一人。
一声惊呼,流朱浣碧顿感事情不妙。进去一看,甄嬛捂着半边脸瘫坐在地上,皇后斜倚在剪秋身上,正是她受惊出声。
“绘春,这是怎么回事?”皇后质问站在一旁的宫女。
那宫女慌了神,哭着解释道“前些日子皇后娘娘整理纯元皇后旧衣,发现这件衣裳上两颗南珠丢了,丝线也松了,于是让奴婢拿到内务府去修补。本来这两日奴婢就该去的,只是事情太多忙昏了头,奴婢就忘了。还请皇上皇后恕罪!”
绘春跪在一旁连连磕头。
“糊涂!”皇后气急,“本宫交代你们多少回了,一定要小心保管,你们都当做耳旁风!其他也就罢了,偏偏这件—”
还未等皇后说完,皇帝道“是她初次见朕时穿的。”
他看着甄嬛,目光深情而缱绻,又带点飘忽,仿佛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
“皇上你还记得,这是姐姐第一次入王府来看我时穿的。”皇后怀念道。
“自是不能忘的。”他的眼神复又清明,看着她道“脱下来。”
甄嬛随皇后的话目光一直往上,看着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如坠冰窖,凉意从脚底窜起。直到他说出那句话,甄嬛眼中泛着盈盈泪光,手忙脚乱的脱下吉服。
她解释是因为自己吉服破损才向内务府借这一件,并不知道是纯元皇后的故衣。她感觉有两个自己,一个跪在那里,狼狈不堪的向面前人解释,鼻头发酸,险些落下泪来;另一个自己冷眼看着这场闹剧,看着皇帝的冷酷面容,她的爱恋,就是一场笑话。
皇后听完,亦向皇帝求情,“菀妃一向谨慎,今天这事也是无心之过。皇上—”
“菀妃?”皇帝念着这两个字,“虽然行过册封礼,但还未听过你教导,算不得礼成。碎玉轩已经修好,你去呆着思过吧。”
转身,便走了出去。
流朱赶紧扶起甄嬛。
皇后叹了口气,见她仿佛陷入巨大打击中,道“先把菀嫔扶入后殿吧,给她换身衣裳。等会襄嫔她们礼成后再送菀嫔回去。”
原来,我所得的一切都是因为纯元皇后。
从回到碎玉轩开始,她眼泪就婆娑而下。心中的痛,像软刀子割rou一样,回忆从前的甜蜜,恩爱,失望到现在的绝望,心就是一个破洞,呼呼灌着冷风。
槿汐把披风搭在她身上,道“小主。千万保重自身,别伤心坏了身子。”
甄嬛回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是槿汐担忧的面容。
她问“你如此忠心我,是不是也是因为纯元皇后?”
碎玉轩内忠仆诉情或不得知。
一连好几日,皇帝都没个好脸色,前朝后宫都无人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