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团子,你干嘛去啊?”君夏从厨房伸出脑袋,看白言正匆匆忙忙穿鞋。
“临哥,白言要走了,你也不出来送送他?”君夏完全不知道他们两个刚刚发生了什么。正在君夏扯着脖子喊的时候,白言“砰”得一声把门关上,一句话没说便走了。
君夏一头雾水,忙擦了擦手走进屋去,只见许临脸色很难看,靠在阳台边站着。“我说,你俩怎么了?刚才吃饭的时候还挺好的,你怎么惹白团子了?”
“没事。”
显然,许临不想再提起刚刚发生的一切。君夏向外望去,白言走在小区里,不断抬手抹着眼睛,“呀,这么一会就把白团子弄哭了?”他一脸诧异看着许临,“你到底干嘛了?你赶他走的?”
“别问了。”许临说着,转身向客厅里走去。
君夏点了点头,也不好再去逼问,看许临现在的状态肯定什么都不想说,自己也就别再自讨没趣了。君夏趴在阳台上,目送白言打车离开。心想本来要撮合这两个人,刚开始还挺像模像样,怎么放下饭碗就翻脸了?许临不说,要不问问那个白团子吧,于是君夏拨通了白言的电话,但是还没响几声,却被对方挂断了。
“这两个人,有点意思啊。”君夏一时也摸不着头脑,看了看客厅里的许临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君夏悄声走了过去。
“没事你也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许临眼睛都没睁开,面无表情说了这么一句。
“成。”君夏应了一声,“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吧,临哥。”
许临没回话,君夏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说道,“白团子人不错,我看你对他也有意思,哄哄不就好了?”
“走。”许临丢出一个字。
“行行行,我走了。”君夏说着,打开门,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了。
许临靠在沙发上,反复衡量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错了。因为白言和任远的相似,他一直对白言不敢触碰。况且他是那么单纯,就像晴日里的阳光。可自己能给他什么?推开一切不说,就现在的身体状况到最后也只能给他带来负担,让他伤心而已…
许临起身,依照白言的吩咐多吃了一粒药,然后看着柜子里摆满的药瓶,他皱了皱眉,“砰”得一声将柜门关上。
白言坐在出租车上,不断抹着眼泪,许临因为怕自己没担当所以才不同意的,是吗?难道长得小也是自己的错?他是怕我像任远一样逃离,所以才会怕。白言想到这,一下停止了哭泣,“师傅,不去医院了,去长途汽车站。”
周六整整一晚,许临没有合眼,白言真的再也没和他联系。“到家了吗?”许临拿着手机,在白言的对话框里打了出来。但看了看时间,已是凌晨四点钟,许临忙把这几个蠢得要命的字眼删掉。他想和白言联系,但却找不到任何借口。
转眼太阳爬了起来,许临此时才有了些许困意,闭上眼一觉睡到了下午。然后整个午后坐在阳台上,对着窗外发呆。一呆便是满天繁星…
许临好久没有这样过了,心底的东西被触碰后是这样一发不可收拾。他突然想起第一次白言在医院偷吻自己时的情景,当时自己心跳的就差要再做一台手术了。可是…他却不敢表达。
小区里的灯一户户暗了下去,许临看了看表,晚上十二点半。
“叮咚”可视对讲突然响了。
“这么晚,会是谁?”许临走到门口,画面里站着的是白言。
许临的心瞬间软了一下,他忙按开楼宇门,然后站在门外,看电梯一层层向上。
电梯门开了,灯光透了出来,但里面却没有人走出来。许临有些着急,几步跑了过去,只见白言站在电梯里。
“干嘛不出来?”许临问道。
“我想让你来接我。”白言轻轻笑了一下,面容疲惫,他张开双手,扑进许临怀中。
如果说刚刚在对讲上看到白言时许临的心软了一下,那此时此刻,许临的心已完全融化。这次他没有推开白言,而是选择了抱紧。
白言“嘶”得一声,身子向前一挺。
“你怎么了?”许临忙松开手,摸了摸白言的额头,“怎么发烧了?”
白言将头埋在许临怀里,“我昨天回家了,和我父母…出柜了,应该是被我爸用皮带打的。”
“什么?!你傻了吗?!”许临根本不敢相信他听到的一切,他看着白言,一时竟说不出一句话。
“你现在还怕吗?”白言问道。
“傻瓜!我不是怕你不出柜,而是…哎…”许临轻轻将白言抱在怀里。
“是什么?”白言追问。
“而是怕我的身体,跟你走不到最后。你这样的性格,到了那一天该怎么承受?”
白言笑了,原来,爱就是一直为对方着想,完全忘了自己。“即使,你只能活到明天,那我也希望你的明天里能有我。”白言说着,趴在许临怀里放声大哭。
“好了,不哭了,我们先回家,给你找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