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近白和沈凝做同桌后,沈凝在他心中的形象有了些许变化。举个例子说,从前是清清冷冷,雾气缭绕的小仙女。现在是有点呆呆蠢蠢的烟花气息女孩。
咳咳,有点夸张了,但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譬如说,沈凝喜欢睡觉。早读课睡,课间睡,有时候上课还睡。总之一天到晚,迷迷糊糊,十分困倦。
譬如说,沈凝喜欢上英语课,因为英语课可以神游。不喜欢上地理课,因为地理用她的话来说有点玄乎,听不懂。最纠结上数学课,因为拼命想要学好,但常常满脑子问号。
譬如说,沈凝的笑点很低,一个笑话看完,自己还能笑很久。
等等。
沈凝还有待发掘。
沈凝和岑近白成为同桌之后,对岑近白也有了一些表面上的了解。
譬如,岑近白的字写的很好看。
譬如,岑近白读书的声音很好听,有点苏,尤其在早读课上她半梦半醒之间。
但是,岑近白貌似有点近视。
某日,汤佳琪又晃荡到沈凝的座位。
“你在写什么?”
汤佳琪坐在岑近白的位置上,随意的打量着。“岑近白的桌子还挺整洁的嘛。”
沈凝抬起头来,转了转手腕。“抄数学作业。”
“对,他每天都会整理桌面。”
“你不是抄完数学作业了吗?”汤佳琪问道。
有时候,数学老师会把他认为比较好的题目用多媒体投影出来作为数学作业。汤佳琪手慢了些,没有抄完,上一节课便借了沈凝的来抄。
沈凝又低头继续抄,题目大多是填空题和计算题。填空题还好一些,计算机就需要留一些空位置来写过程。
“他近视,看不见屏幕,帮他抄一下。”
汤佳琪又疑惑了,“他为什么不自己抄?你们俩没互加微信吗?放学之后你拍个照片给他也行啊。”
那笔就生生的顿在空中,不上不下。
沈凝一下子愣住了,醍醐灌顶般,我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个办法?!
哎,不对,我怎么就帮岑近白抄起作业来了,他自己为什么不动手抄?
沈凝第一次知道岑近白近视就是在数学老师第一次投影作业那天。
那个时候大家都低头抬头,默不作声的抄,生怕抄的太慢还没抄完老师就不投影了。只有岑近白慢慢悠悠的写着,字迹工工整整,毫不潦草。
沈凝抄的正手酸,不禁在低头到抬头,或者抬头又低头的那么一瞬间看他一两眼。正当沈凝长出一口气,揉着手腕,感叹自己终于把题目抄完了的时候,她的隔壁桌用笔头轻轻地敲了敲她的桌子,小声却清脆。
沈凝看向他,用目光询问。
只见岑近白坐的直直的,扭着头瞧着自己。他先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才小声地说,“能不能借我抄一下?”
他把目光移走又移回来,右手的拇指一直摩挲着黑笔没有指尖的那一头。
“我有点近视,我看不见。”
那一瞬间,沈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没听见,还是怎么样,瞪大了眼睛说了句,“什么?”
岑近白动了动,他的头朝向自己,目光却在其他地方。他又加大了一点声音,也就是那么一点。
“我有点近视,我看不见。”
沈凝瞧着他,突然想笑。她努力地把笑声忍住,“好。”
难怪岑近白上课总是不看黑板,难怪岑近白总是自学,难怪呀!
沈凝把作业本放到他的面前,乐呵呵的。
她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仿佛泛滥着母爱的光辉,充满了慈祥和仁爱。
这小孩真可爱啊!
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沈凝提醒岑近白记关键的笔记,把数学题给他抄。甚至于交作业的时候发现岑近白没有写名字都会自动自觉的帮他把名字写上,源于一句,“你帮我写上吧。”
明明就在旁边,自己写一下怎么了呢。
沈凝越想越觉得,岑近白是不是有些得寸进尺了呢?
关键是她为什么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汤佳琪这一问,给沈凝带来许多疑问。
可目前,沈凝还得把汤佳琪给应付过去。
装作无视样,笔尖落到纸上,一个个字流畅而出。
“同桌嘛,互帮互助。”
汤佳琪也就是随口一问,根本没深想这理由站不站得住脚。沈凝这样说,她也就这样信了。
汤佳琪点点头。
“没想到你们俩关系还不错。”
“还好吧。”
沈凝抄完,放下笔。十指交叉,手面朝里,胳膊向前一伸,伸展了一下筋骨。然后身体微微朝汤佳琪斜了斜,手伸进岑近白的抽屉里,拿出他的笔袋,把刚刚用的笔放进去,又把笔袋放回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十分熟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