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菡取到这个礼物的过程有些艰辛,而我和沈芷柔则是加班加点的写论文,以至于我们三个赶到家的时候,并没有比另外两只从大洋彼岸赶回来的妖兽早许多。所以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我们几个人还都饿着肚子。
当我提出了这个问题的时候,大家沉默了,显然,刚刚的气氛太过愉悦,没有人还记得饿肚子的事情,这对于大家来说,这倒是一个巨大的suprise。
半夜十二点了,除了海底捞也就是室外大排档,今天飞机降落的时候预报说有大雪,南枢看了看窗外,外边已经开始飘雪了,如果现在出门,运气好兴许能赶上大雪倾盆而降,几个人吃完海底捞冻死街头的景象。当然了,就算吃不了海底捞,南枢也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做出去吃大排档这种举动的,这无疑会让她血溅当场。所以,当沈穆帆提出来要下厨做饭的时候,南枢沉默了,沈三爷看她不做声,以为她同意了,于是喊了沈芷柔,转身走向厨房,准备洗手作羹汤。
“你等会。”南枢叫住他,“你这要去做的,可是生日宴,你想好了?”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我、沈芷柔、左露露以及夜菡四个人,坐在南枢新买的米白色Armani沙发上,愁眉苦脸并且饿着肚子的,看他们俩据理力争彼此说服,他们仿佛两台互相联网的计算机,灯光闪烁,硬盘咔嚓,两人死命的企图将对方的C盘格式化。
比如——
南枢:“既然过生日,那就吃西餐呗,你确定冰箱里那几块比将来唐雅晟一个月工资都贵的牛排,你能做出来?”
沈穆帆:“我拜托你相信我行不行?我能做出来,而且还是绝对正统的西餐。”
南枢:“话别说那么满,不是用刀叉吃青椒炒牛rou也叫西餐!”
沈穆帆“……”
比如——
南枢:“什么?不喝酒怎么行?谁过生日不喝酒?不喝酒怎么能有气氛啊?谁要喝低度数的果酒,这不是骂人呢吗?太丢脸了,不行。”
沈穆帆:“我是怕你喝多了控制不住自己,一头栽进马桶里没人敢去捞你。这样一样丢脸。”
南枢:“……”
比如——
沈穆帆:“祖宗,我都这个点了,去哪给你找白色的山茶花布置你家?是七浦路还是朝阳门?不然你开我车去Chanel专柜看看,问问柜姐愿不愿意这个点翻箱倒柜找出来借给你?”
南枢:“你少来这套!上次,就上次沈芷柔大年三十凌晨一点的时候,想要蓝色的百合你不是照样弄来了!跟个发了霉的鸡冠子一样,摆在客厅!”
沈穆帆:“……”
比如——
沈穆帆:“那我给你找个跳舞的助助兴算了?”
南枢:“跳舞就算了,太闹腾了,我家里那么多名人字画,古董花瓶啥的,万一哪个大姑娘小小子一个不注意的给我摔了,你说我是让她卖身赔给我,还是我自认倒霉?你要是认识阿卡贝拉的我看行,我最近还挺感兴趣的,实在不行弹钢琴的也行,不过拉小提琴的不行啊,跟杀鸡一样,这二半夜的,扰民!”
沈穆帆:“……”
最终,终于是沈三爷忍无可忍了,他看着南枢,诚恳又绝望的说:“我们叫外卖吧,行吗?海底捞有外卖的。”
南枢转过头,前一秒她还满脸轻蔑,目光流转着不屑,但此刻,听到可以外卖的时候,瞬间释然了,她松了一口气,大手一挥,说:“咳,那你不早说!手机给你,你来点!呵呵呵呵……”说完,她动人而虚伪的笑着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沈穆帆,然后转身走向厕所卸妆梳洗,这一套动作她做起来,又假又迷人,好似刚刚那个据理力争的女人,跟她没有一毛钱关系。
而沈穆帆,就在南枢幽灵一般的“呵呵呵”里,面色土青。
沈穆帆毫不客气的用着南枢的手机点了一大堆吃的,然后把手机递给了夜菡,问问她还有没有什么要加的,夜菡看了之后眼角抽了抽:这人还真不客气!
不过也没说什么,就在她点下“确认付款”之前,南枢的手机“叮——”的一声,进来了一条短信。
她的目光突然的就冷了下来,双眼里像是囚禁了两只疲惫的鸽子,我回过头看了看她,我仿佛透过她黑暗的瞳孔,看到了我们生命尽头奄奄一息的光亮,那是带着浓厚血腥味的火焰。
我看着她的手指划了几下,然后锁了屏,放到了客厅桌子上,起身看着左露露,跟她说:“外卖我已经点好了,你们吃吧,生日蛋糕在冰箱里,吃完饭再拿出来。所里有点事。先走了,我很快回来。”她伸手摸了摸左露露软滑的头发,目光不经意的瞥过沈穆帆,顿了一下,转身走出了门。
“夜菡呢?”南枢的目光扫过我们,擦着头发走出来问。
“走了,但是外卖点好啦!”左露露抱着夜菡送她的手术刀满脸欢喜。
南枢看向那扇紧闭的大门,眼里的流光转了又转。
门外,夜菡还没有离开,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香烟,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