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义兄杀了焉逢,同样也不能看着焉逢杀了他的义兄。
徐直的葬礼十分简单,洛城城门,一列穿着白衣的送葬队伍安然的离开了洛城。同时,飞羽众人也消失在了洛城中。安葬好徐直之后,飞羽众人便踏上了回昊城的旅途,但是第二天一早,众人发现焉逢留下了“先回勿念”几个字就不告而别了。
自从知道了焉逢和铜雀白衣的关系,大家心中就都有了心理准备,焉逢要真的就这么跟他们回了昊城,那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端蒙看着焉逢留下的字条,当即便气急骂道:“这个焉逢,身为飞羽之首竟然还如此莽撞行事,简直不知死活!”
昭阳拉了拉端蒙的手,端蒙看了一眼身边微笑的昭阳,又想到她自己的弟弟,最终还是心一软,强压下了心中的火气,道:“当下最重要的任务是将偃月刀送回昊城,强梧,你留在这里等焉逢,以防万一,其他人跟我回昊城。”
“哎哎哎!姐,我也要留下来等焉逢。”尚章看着端蒙和昭阳交握的双手,偷笑了几声才赶紧开了口。
“你?”端蒙看到偷笑的尚章,这才反应了过来,急忙甩开了昭阳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她什么时候准他大庭广众之下牵她的手了?不过要是端蒙脸上没有羞红,也许她那‘恶狠狠’的一眼说不定还真能吓住昭阳。
尚章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姐,瑶姬姐出事了,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要留下来等焉逢回来,商量一下这件事情。”
端蒙顿了顿,看着成熟了许多的尚章,她决定这次尊重尚章的想法,“好。那尚章和强梧一起留下来吧!”
“我有事情要问焉逢,就先不回昊城了。”这时横艾也开了口。
端蒙看了一眼横艾,她一直都不太喜欢横艾,这次不同路她还求之不得呢!所以,最后护送偃月刀回去的只有端蒙带领的飞之部。强梧、尚章和横艾,则是留在了洛城不远处的郊外树林暂时扎营,等着焉逢回来。
暮云带着耶亚希下了铜雀台,原本打算带着兰茵见见他的义父之后再去寻焉逢,可谁知,当他和耶亚希站在徐府大门外时,入眼的却是满目的白色。徐府中,那大大的‘奠’字,更是深深刺痛了暮云脆弱的心。
耶亚希从徐府下人那里打探到了徐直下葬的地方,一向叽叽喳喳的她,这会也只是沉默着,拉着面沉如水的暮云向城郊走去。葬徐直的地方,暮云再熟悉不过了。这个半山腰,不仅葬了他的姐姐,葬了兰茵,现在他的义父也葬在了这里。
到了地方,耶亚希看着那接连三座坟墓,心中不由得同情起了暮云。她远远的站在了一棵大树下,把时间留给了暮云。
暮云看着眼前徐直的墓碑,心中的悲伤与痛心此时再也无法隐藏。他颓废的半跪在了徐直的墓碑之前,膝盖的疼痛也难掩心中之痛的万分之一。暮云拿起了墓碑前的酒坛,将酒倾在了墓前的泥土之中。
“你向来只饮茶不饮酒,今天儿子给你喝这么多,算不算不孝呢?”
回答暮云的,只有山间呼啸的风声。暮云看着眼前的石碑,脑海中回想着十几年与徐直相处的点点滴滴。当年他刚到徐府,对骁月的一切都不熟悉,再加上骤然失去姐姐和哥哥的恐惧,让他对人越发冰冷。但是义父毫不在意他的无礼,就那么一直包容他,照顾他。他晚上睡不着,想哥哥、姐姐,偷偷的哭泣,是义父起身来到他的房间陪着他、安慰他。
可是,为什么,他当做亲生父亲的义父,却骗了他整整十几年的时间。暮云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笑,他这是被自己的义父又抛弃了一次,是吗?
“堂堂御史中丞,你徐大人的丧仪竟如此荒唐,你唯一的养子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你的死讯的。甚至,你连最后一面都不愿意见我吗?父亲,这就是你对我的疼爱,对我的恩泽吗?你离开尧汉几十年,就是到了今天,尧汉在你心里都那么重要吗?那我呢?我又算什么!”连日来的委屈、惊讶和恐慌,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十几年未曾轻弹的男儿泪,此时也变的无法控制,晶莹的泪珠,一颗颗的滴落在了地面之上。
暮云一拳砸在了地面上,痛哭着大声的喊道:“既然我这个养子在你心里根本不算什么,那么,好!徐大人!你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今日算是了结了!”
“你住口!”就在这时,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从一旁传了出来。
暮云一惊,他猛地一转头,看向了来人。说话的不是别人,这是暮云这次下山要找的,他的亲哥哥焉逢。暮云抬手擦去了眼角的泪,他并不想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在焉逢这个他还没有认可的哥哥面前。暮云缓缓站了起来,未见面之前,他心里有好多话想要问焉逢,可是真的到了现在,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焉逢其实在暮云和耶亚希来之前就已经等在了这边,葬徐直的那天,他见到了一边的另外两座坟冢,他一思虑,便打算就在这里等暮云,他相信,以暮云这孩子的孝顺,得到徐直去世的消息,他一定会来祭拜。
结果不出他所料,没等多久,暮云就和耶亚希一起来了。他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