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庆拉着赵季往下坠去。
头上那一道暗门在赵季掉下来后迅速关上,这是一处直通地下的暗道。
黑暗中,耳边只听见滋啦一声,梓庆手上半边袖子也断了。
赵季心道:始皇陛下也未免太过灵验。
梓庆根本就是掉下来的,在半空中无法调整姿势,他们在黑暗中一直往下坠,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赵季怕她摔在哪里,忙伸出手去拉。
他眼见着梓庆在半空中召唤出一匹紫色的轻纱。
又白担心一场。
轻纱缓缓飘荡在空中,裹住了两人的身躯,像是有灵性一般,不一会便将两人缓缓放在了地上。
顶上的石板传来一阵咚咚的响声,梓庆道:“他们想凿门。”
赵季道:“我们怎么办?”
梓庆老神在在,毫不慌乱:“要是始皇陵能凿穿,骊山只怕是都得给盗墓贼挖平了。放心,他们挖不下来,倒是会自己触动机关,自寻死路。”
梓庆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一盏宫灯,淡雅的水红色布料包裹,共有六面,一面一只画眉。
灯光照亮了幽暗的地道,青石铺就,蜿蜒向前。
梓庆走到墙边摸了摸砖上的龙纹,带着赵季往前走。
赵季觉得空气Yin冷chaoshi,透着陈旧的泥土的腐朽味。
很闷。
他捂着胸口,扶着墙壁开始咳血。
梓庆扶着他坐下,摸到他颈后,有两个针孔,上面结了一层血痂,她下意识就把血痂扣掉,赵季一声痛呼。
梓庆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手有点贱。”
赵季没说什么,伸手往后去摸了摸,梓庆把灯举起来,将赵季的领口往下扒,露出大半个后背。
赵季还没来得及松松领口,她这一拉,直接把赵季上半身勒得死死的,手臂只能直直地贴在身体两侧,他无奈地说道:“大小姐,我松松领子可以吗?”
梓庆点头:“你松你的,我看我的。”
赵季:……
算了,毕竟以后在一起的时间还长着。
人体脊背上有好几条主要经脉,沉舟下针的地方就是赵季的后背。
她的手在赵季的脊柱上上下游移,不时按压,寻找针的位置。
赵季的皮肤是小麦色,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着蜂蜜一般的光泽。他骨架生的好,肩背宽阔舒展,蝴蝶骨上附着结实的肌rou,随着呼吸浮动。
唯独有一样东西破坏了他的美感,他后背上密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疤。
梓庆感叹道:“你年纪不小,伤疤倒是挺多。”
赵季轻笑,“都是年少不懂事,白遭的罪。”
梓庆道:“别骗我,我看得出来,你背上的伤有八成是刑具造成的,深浅不一,说明你以前遭受过严刑拷打。剩下的伤是利器造成了,应该是你动武时受的伤。”
赵季只是催促道:“找到没?”
梓庆一寸一寸地摸着,终于确定了两根针的去向,她往赵季背上点了点,“在这两个地方。”
梓庆开始在包里翻翻找找,赵季开始尝试着自行运转魂气,想自己把银针逼出来。
沉舟封脉的本事确实高明,赵季运气,只感到从脊背处不断传来刺痛,四肢百骸的经脉全无反应。
梓庆见他运气,忙大声喝止,“你能不能别自己乱来?”
赵季赶紧停止了动作。
梓庆叹气,“沉舟给你封经脉的针是密制的,已经认了他做主人,有他的魂力,只会随着你的运气而越发深入气海,要是被针钻进丹田,你就等着一生都不能使用魂力吧。”
“其实唯一的解决办法是让沉舟亲自给你取出来,用脚指头都想得出来不可能。”
梓庆说着,拿出了那一把为赵季割绳子的手刃,揭开灯笼的盖子,用烛火烧着刀刃。
她手边还有一个酒壶,她专心地灼烧刀刃,下巴一扬,道:“那壶里有药酒,你喝了会好受些。”
赵季不疑有他,打开酒壶,猛地灌下一口酒,酒香醇烈,迅速侵占全身的每一个毛孔。
第一口便让他觉得身心轻松,当下的身体不适和潜藏在体内多年的暗伤都消失了一般,如同重获新生,浑身充满着生机和活力。
他问道:“你要动手帮我取针?”
梓庆点头。
赵季喝下第二口酒,问道:“之前做过类似的活吗?”
梓庆摇头,“没做过,我也是看过书才知道可以直接开刀取针……”
“噗……”赵季口中还没咽下的酒喷洒空中,灯火旺了几分。
梓庆不满:“你瞧不起我。”
“没有……咳咳……绝对没有……”
赵季想用袖口擦脸,却发现自己两个袖子都被扯断,只好拿手臂随便擦擦。
“你刀要是下不对,我的经脉可就毁了。”
梓庆看着他认真的脸,后知后觉地问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