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庆听着惨叫声,不由得叹了口气。穿越一次,重生一次,原来自己还是个废柴,什么都做不了。
躺在地上的少年开始小声地咳起来,瘦弱的身躯仿佛要在一声声咳嗽里散架。梓庆将他扶起来靠在墙上,他用力深吸几口气才平缓下来。
他脸颊绯红,目光shi润,才休息了一会便又开始咳嗽。
梓庆虽然不会医术,但基本常识还是有的。她探手在少年的额头摸了摸,滚烫的温度瞬间袭来。
“你感冒了?”她问。
少年咧开嘴苦笑,又引得一阵咳嗽:“是痨病。”
痨病?是肺炎还是肺结核来着?
这个世界没有中医或者西医这样成熟的医学理论体系,医药知识掌握在修炼医药之“魄”的魂师手中,梓庆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是物理降温还是吃药?
她慢慢数着自己都带了什么药,少年又开始捂着胸口咳了起来。
梓庆曾经有一位初中同学不幸患过肺炎,即使是在21世纪,肺炎的治疗也非常费事。那位同学更是说过,患上肺炎,除了睡觉的时候,一直都会咳嗽。
不管少年得的是肺炎还是肺结核,想必都非常难受。
她看着少年咳得面色泛白,涕泗横流,弯着瘦弱的脊背,宛如被狂风催折的枯草,忍不住将手放在他背上,上下轻柔地抚摸,帮他顺气。
“喂!”之前那位捂嘴少年站得远远的喊她,“他有病,会传染,你快离他远点吧。”
一位黄衣少女语带讽刺地说:“殷赐,你管她干什么,她想死便去死,不要拖累我们就行。”
梓庆听到殷赐这个名字有些吃惊,灯泡离去之后,洞xue里就只剩下点点荧光,梓庆瞪着眼睛仔细辨认,终于发现在殷赐已经黑不溜秋的衣角是上看到一只隐隐约约的玄鸟。
灯泡竟然连自己同宗族的人也不放过。
而梓庆之所以能辨认出那名少女穿着的是黄衣,则是因为她衣着整洁地坐在众人中间,虽然脸色不好,但还是能看出过得不是很苦。
看她与旁人的相处,只怕是进洞的时间也不短。
看来这个女生在这群人中的地位有些特殊。殷家是中州的大世家,即使是分支的弟子,旁人也会高看几分,黄衣少女能够公然对殷赐呼来喝去……
殷赐的目光在黄衣少女和梓庆身上来回几次,叹了口气,朝着梓庆挥了挥手,示意她过来。
梓庆站起来走到他跟前,殷赐退了一步站定,小声说:“我看你的修为是我们这群人里最高的,刚进来不久也最有体力,我们要是努努力说不定就能跑出去。你不要在赵季身边待着了,万一染了病,不是白白死在这里了吗?”
原来痨病少年叫做赵季啊……
梓庆看着灯泡离去的洞xue,此时,红衣少年的惨叫已经慢慢弱了下去,偶尔会传来两声细若蚊yin的痛苦呻yin。
只怕再过不久,灯泡就要开始引魂入器了。
梓庆问殷赐:“你知道灯泡是个什么情况吗?”
殷赐不明白灯泡是什么,露出困惑的表情,但是他领会了梓庆的意思:“他本名殷混,原是我们殷家的魂帝,十三年前他莫名失踪,后来重新出现时,才发现他的本命剑已经断了,修为也降到了魂王。从此他就陷入了疯癫,四处寻找断剑重铸的方法。谁知道他最后会沦为生魂炼器的魔头。”
语气中充满着惋惜之意。
所谓本命剑,乃是剑修修炼到一定等级之时,寻找与自己契合的一把宝剑,以心血为契,将人与剑融为一体,从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本命剑的折损,对于剑修而言无异于掏心挖肺。殷混因此变得疯魔也理所当然。
只是苦了那些被他抓来的魂魄。
梓庆道:“那你知道他现在是魂王几阶吗?”
殷赐说:“不知道。”
“那你知道这里的人都是什么等级吗?”
殷赐道:“我们之中修为最高的只有魂士九阶,和殷混差了整整两个等级。但我知道你是魂将,你是唯一一个有机会打败他的人。”
梓庆扶着额头很是苦恼,她无奈地说,“那你知道我是魂将几阶?”
殷赐摇头。
梓庆道:“三阶,就算他的修为跌到了魂王一阶,我和他还是差得很远,他还把我的筋脉封住了。”
梓庆又给殷赐最后一个打击:“而且,我是制造系的。”
制造系没有什么战力的……
殷赐那殷切的目光逐渐变得灰暗,慢慢低下了头。梓庆叹气,指着还在咳嗽的赵季说:“你知道他是什么修为吗?”
殷赐摇头。
梓庆道:“我刚刚摸了他的脉,他最起码是魂将六阶,而且应该是战斗系的,如果我非要指望一个人打败殷混,那他就是唯一的指望。”
说着,红衣少年的叫声停了,洞xue里回荡着殷混的脚步声。
梓庆压低声音说:“我希望你配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