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时节,天气渐凉。这一日许琛从宫中回府,见穆飏还未离府,便入书房行礼。
“知白见过义父,见过少傅。”
“琛儿回来了,快来坐吧。”许侯招呼着许琛坐下。
“今天太傅讲了些什么?”许侯一边喝茶一边问道。
“回义父,今日太傅询问我们关于兵部之事的看法。”许琛恭敬地回答。
许侯神色未变,倒是穆飏挑了挑眉,心道:这郑老学士怎的转了性了?
穆飏问道:“那你是怎么说的?”
许琛摇了摇头:“许家是臣子,不敢多言。”
许侯心下一喜,许琛一直如此懂分寸。
穆飏却转头对许侯说:“侯爷莫要把孩子管的太拘谨了,再怎么说知白如今也是半个皇家子弟,被陛下亲自赐字的孩子,仲渊可是独他一人。”
许琛听言,想到之前四皇子被皇上赐字的事,原来四皇子果然没有将那日的事告知他人,如今竟是没有人知道四皇子也被皇上赐了字。
许侯对穆飏说:“如风此言差矣。陛下赐字那是恩典,我等臣子怎可将恩典当做资本?”
穆飏笑道:“是我唐突了,不过侯爷,知白如今既已入许氏宗祠,便是名正言顺的许家少爷,谦逊自然是好,但也莫要太软弱了些,没得让旁人瞧低了去。”
许侯点了点头:“如风说的是。”
穆飏:“今日不早了,我就先告退了。”
许侯:“不忙,今日若无事,便在家中用过晚饭再走吧,正好今日也是个好日子。”
穆飏和许琛均不解地看着许侯。
许侯只是笑笑,一手拉着一人,径直将两人带到了偏殿。
侯府的下人们早已备好了晚膳,三人落座之后,许侯道:“今日,是琛儿的生辰,也正是他入府一周年的日子。”
许琛这才想到,这一日正是九月十六日。
穆飏:“没想到今日是侯府的大日子,我也没带什么礼物,实在是不好意思。”
许侯笑道:“如风此言差矣,这一年来你对知白的教导可是千金不换的。来,我们举杯吧。”
许琛举起杯子:“多谢义父,多谢少傅。”
穆飏干了杯中酒,说:“侯爷言重了,书房之事是皇命,既然是奉旨办差,自然尽心竭力。”
许侯略有深意的一笑,旋即对许琛说道:“琛儿,今天我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多吃点儿。”
许琛点头:“谢谢义父。”
穆飏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递到许琛面前:“这个,就当是贺礼吧,世事跌宕起伏,希望你能保持本心。”
许琛抬头看着穆飏手中的玉佩,却不敢接下,只转头向许侯求救。许侯一伸手将玉佩拿过,又推还到穆飏面前:“今日本不是什么大日子,这礼你送的不明不白,我们可不敢收。”
穆飏笑道:“怎么不明不白?我送给学生生辰礼物,这难道不是理由?”
“可没有拿贴身玉佩送学生的,你快收回去吧,这要是传出去,该说我侯府仗势欺人了。临安居,大不易,你我君子之交,不必如此。”许侯一边说,一边又把玉佩往穆飏身边推了推。
“知白多谢少傅的心意,这玉佩还请少傅拿回去吧。”许琛郑重地对穆飏说道。
穆飏笑了笑,便没有再坚持,只是说道:“玉佩不收,那我总得有点表示吧。”
许侯笑着说:“你要真想送,就给知白写幅字,昭文阁学士的墨宝,可比你那个玉佩值钱多了!”
穆飏:“又拿我打趣!子丁先生的墨宝可比我值钱多了。我还想请许侯为我引荐引荐呢。”
许琛不明所以,许侯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果然是昭文阁学士,什么都瞒不过你。你若想见,改天我叫季亭来家里便是。”
许琛大吃一惊,他没想到那个经常给自己带好吃的和好玩的东西的俊美小叔,竟然就是子丁先生。
子丁先生诗文卓绝,名声远扬,但其人却异常低调神秘。每年只四篇新作,篇篇都是极品。子丁先生每一年的手稿都会经由临安最大的青楼归雁楼拍卖,所拍资金一半经归雁楼送往当年生计最为艰难的省份惠及百姓,另外一半则与归雁楼三七分账,子丁先生只取其三。前些年有洪灾旱灾之时,子丁先生更是将自己的一份全部捐出分毫未取。
子丁先生文动天下,又心系百姓,是以许多文人都将见到子丁先生当做毕生心愿,而义商富豪们则以能拍得子丁先生的手稿为傲。
然而世人完全不知道子丁先生姓甚名谁,是何方人士。关于子丁先生常住临安的猜测也大多是因为归雁楼在临安,而当年令子丁先生才华震天下的一曲《鸣凤》,便是最先在归雁楼唱响。
有些人信誓旦旦地说子丁先生就是归雁楼的老板,也有人言之凿凿说子丁先生其实是某大户人家的女儿,一直藏在深闺之中,还有人说子丁先生是世外高人轻易不露于世。
其实当今世上,知道子丁先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