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白一家人都围在屋檐下烤火,老远看见山白背着小宸回来了。山白爹当即黑脸,扔了烟头气的进屋去了。
“山白,你放我下来,大家都在呢,看到多不好……”
“我把你背到火盆那去,正好把鞋和袜子烤一烤”。
天蓝站起来扶她们,“山白,小宸这是咋了?”
“没咋,鞋打shi了,不能走路……”
山白蹲**把小宸鞋带儿解开,鞋和袜子都脱下来烤,又给她拿来了拖鞋。
她坐在小宸身边,问她姐,“咦?小苹果呢?”
天蓝道,“在里屋做作业呢……我让她每天做一点,最好不要间断,养成好的学习习惯……”
山白娘和姐姐,嫂子在火边摘菜,剥豆子。小宸干坐着觉着不好,就也跟着剥起了豆子。
山白娘说,“一个姑娘家,整天费心费力让她读书,读了又有什么用?”
山白道,“娘,怎么就没有用了?小苹果读了书上了大学,来北京工作,我姐也能跟去享享福”。
“享福?你姐这辈子算是没指望了,就独独一个女儿,孟瘸子又身体搞坏了不能生了……”
“说来也造孽啊,你上大学那会儿学费是咋也凑不齐,原来说亲的那个虎子家,也拿不出钱,可把你爹急的啊……要不是这,也不能嫁给孟瘸子……”
山白听到这里又触到了伤心事般,低下头不言语。
天蓝说,“娘,你咋时不时就说起这个,俺不怨人,一个人一种命,俺也不怨命,俺有小苹果就够了”。
顾宸现在知道为什么山白这么宠小苹果了,那是一种情感的转嫁和补偿。
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了,山白娘转过头来拉起小宸的手,寒暄着问了她爸妈还好吗,又说拿了这么多礼物破费了之类的客套话。
小宸小心的应了。她娘又开始说起了孩子的事,“小宸啊,咱是山里人,可咱知道女人过了三十,就不好要孩子了,过了年你就二十八了吧,我们山白还比你大几个月呢,她爹和我每晚都着急的睡不着觉……”
山白道,“妈,我们现在都是正忙的时候,小宸工作也是上升期,怀孕的话会有影响……”
她妈打了她一下,“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一年也不少挣,咋还让你媳妇儿抛头露面去挣钱,她一个媳妇家,忙里忙外能挣几个钱?还不如就呆在家里,生孩子带孩子……老话说得好,三十不立子,一直累到死……你这孩子,你咋一点也不着急呢你……”
顾宸剥着豆子,只心里冷笑,她能挣几个钱?她比山白挣得还多,山白那被家人过分夸大的税前五十万,要还房贷,她的钱拿来日常开销。
山白还要从牙缝里攒钱补贴你们,还有你们几个孙子辈上大学。她顾宸不赚钱,她和山白喝西北风吗?更别提养她们自己的下一代了……还说什么三十不立子,一直累到死,山白要真累死,也是你们家把她累死的。
心里虽然这么腹诽,但她母亲临走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别跟农村人一般见识,她自然会顾着山白的面子,只默不作声就是了。
天蓝道,“娘,你那都是老思想了,没看电视里的,现在媳妇都出去挣钱哩……有的不比丈夫挣得少,小宸,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一个月开多少工钱啊……”
“我……我是服装设计师,一个月也没多少,一万多块吧”。她尽量把自己工资说的少些,她要是照实说,自己比你们宝贝疙瘩还挣得多,估计会抹了山白在家里人跟前的面子,她爹娘不知道又会说出来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呢。
“一……一万多?”婆婆有点被吓到了,“城里裁缝这么赚钱的吗?”山白以前跟她娘提起过小宸的职业,结果她娘眼里的服装设计师就是裁缝。要知道自己大儿子这么五大三粗的没日没夜给人卖力气,一年才五万……
“娘,小宸不是裁缝,她是拿画笔的,她就靠这双手吃饭的呢……”
山白娘看着顾宸那剥豆子的小手,一把夺过小宸手里的豆角,“小宸,别剥了,手别剥坏了……”
顾宸暗暗掐了山白一下,让她信口胡说,吓唬婆婆。
天蓝道,“小宸你可真厉害,学画画以后这么挣钱么,看来俺也该从小培养小苹果画画……”
“姐,我这次给小苹果带的就有小朋友的启蒙绘画书,小苹果要是感兴趣,以后我就隔断时间寄一些书籍,画笔,颜料过来……”
天蓝激动道,“那真是谢谢你了,小宸……”
山白也很高兴,就说,“姐,过年就别回去了,和小苹果在家过吧……我们多少年没一起过年了……”
她娘道,“你又说傻话。你姐是别人家的了,在我们这过年算什么?孟家人能愿意吗?”
山白又难过,道,“姐,你要是不想和孟瘸子过了,就和他离了吧,你才三十,都憔悴成啥样了,以后路还长……不能一直委屈自己……”
她娘拿起火钳,吓唬着作势要打山白,把小宸吓得腾的站起来,她娘拿着火钳指着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