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水汨汨流淌,朴正洙站在花洒底下,闭着眼睛抬头,让水流将自己冲洗干净。泡沫被水带走,他在水雾之中揉了揉头发,终于感受到久违的一身轻松。
嗒嗒,嗒嗒。
他的手腕上,叠了三层的佛珠轻轻碰撞,发出檀木温润的声音。这是当初李尚武送给他的,说是由高僧开光,能护他平安。自从戴上,从未离身。
可惜,再贵重的佛珠,如今也护不了他。
在水幕中流泪,似乎就不会被发现了呢。
身后的玻璃门忽然被拉开,一个明显比他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挤占不少空间。淋浴间顿时有些拥挤,朴正洙被推到了墙边,有些不愉快。
“金英云,你这样会弄得到处都是水。”
话音未落,shi润的嘴唇就被用力吻住了。朴正洙觉得这样事后会很麻烦,总想挣脱,无奈力气不够大,只能任人摆布。热水还在从花洒中不断喷出,淋浴间不多时就变得一片狼藉。
朴正洙被吻得晕晕乎乎,伸手无力地推搡,低声说道:“不要在这里。”
檀木佛珠在他的手腕上晃动,更衬托得他骨骼纤细。金英云捉住他的手腕,轻轻吻着佛珠,虔诚又温柔。
吻慢慢落在白里透红的手腕上,金英云早已被淋得浑身shi透,朴正洙索性把他的衣服扯下来,扔在了地上。
“你不是说,不要在这里吗?”
朴正洙把shi衣服踢到一边,挂在金英云身上,发狠地吻着他。像是勾引,像是挑衅。
“就在这里,”他说着,扒下最后一块布料,“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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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李赫宰又梦到朴正洙了,这个月已经好几次了。梦里的剧情有时候很正常,有时候则儿童不宜。他不确定这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但这使他睡眠质量变低,则是事实。
以前朴正洙独处的时候,偶尔会一个人呆呆地出神,不知在想什么,神情总有些落寞。可李赫宰在梦境里看到他的时候,无论什么情景,他永远平和温柔,从未出现过不愉快的表情。
人死了才能有托梦这回事,李赫宰在梦里见了他这么多回,能托早就托了。他乐观地猜测,朴正洙或许会在某个他们不知道的地方,隐姓埋名,安居乐业,平静又幸福地度过余生。
虽说客观上,他们是失去朴正洙了,但只要他过得好,能不能见面也没那么重要。
时间跑得比想象中要快。一年过去了,李赫宰还好好地活着,甚至长高长壮了不少。申青云偶尔会来看看他,让他保护好自己,但练习的时候也千万别偷懒。
“练习受伤总比实战受伤好得多。”
这是他反复强调的事情,生怕他记不住。对于他罕有的关心,李赫宰很感动。
不过也只是偶尔感动。
见多了严酷的训练,手上少说也有几十条生灵的命了。他的心已经慢慢坚强如钢铁,普通小事根本不足以让他的情感波动。
从职业角度来说,这是好事;从人性角度来说,是坏事。
李赫宰去了总部受训后,申东熙就没住在学校了,每天都回家。李东海在申青云家总算有了伙伴,即使是遭遇了重大变故,也慢慢恢复过来了。
本以为事情就会这样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有一天他却突然被申青云带走了。
这不合常理,他觉得奇怪。
“赫宰,回我家陪东海待一段时间吧。”
李赫宰依然疑惑。毕竟申青云原本要求他成为受训成员中的第一梯队,如无意外,不能缺席训练。
“他的父亲去世了,在狱中。”申青云的语气很沉重,“你陪陪他。现在他根本不愿意和我们说话,只能靠你了。”
这是李赫宰万万没想到的事,当即愣住,什么也说不出来,脑子里乱成一团。有一瞬间他甚至想问,那这些落下的训练要怎么办。转念一想,实在不是问这些事的时机,最终还是闭嘴了。
这什么脑子?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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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青云的家比平常冷清。虽然以前人也不多,但气氛总是温馨的,田中昭惠可以把这个家打理得井井有条,使人一进门就倍感温暖。而今天,悲伤的气氛笼罩了整个屋子,她似乎也没有办法了,和申东熙一起默默地在客厅等李赫宰。
“赫宰,辛苦你了。”她走过来抱抱他,像以前一样,“东海状态很不好,没掉过一滴眼泪,但两天来不吃饭也不说话,我们已经没有办法了。”
不知怎么的,听她这样说,李赫宰觉得心脏当即像被揪住了一样疼,几乎就要责怪他们怎么过了两天才告诉他。三步并作两步,他匆匆跑上楼,推门进了李东海的房间,只见李东海一个人窝在沙发里,不说话也不动,安静得可怕。
“李东海?东海?”
李赫宰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