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怒气值爆表的程汀延都宛如在寒冬腊月被人浇了一头刺骨的冷水,冷彻心扉,凉意丝丝入骨。
江仲瞪大了眼珠子,一时间失去了挣扎的气力,跌倒在沙发上。反应过来后,狠命逃跑,江明祈和程汀延双双把他擒住了,按在沙发上,江仲丝毫无法动弹。
姚深几乎是颤抖着双手拨通了警局的电话,颤抖着声音把江明祈刚刚的原话复述了一遍,警局的人一开始还以为是江仲老毛病犯了,回应的语气有些轻佻,一听跟毒.品有关,电话那旁的嗓门都提高了。
五分钟不到,一排警察挤满了小小的办公室。
江明祈退后一步,撤回了双手,眼睛朝来人扫了一眼,没有赵叔,估计是怕事情太大兜不住,索性人都不来了。
“毒品在哪?”一位面生的警察问道。
江明祈指了指地下的一袋白色粉末。
领头的警察眼神示意下属,很快就有人戴着手套把粉末装进了证物袋。
“江仲,现以吸.毒.藏.毒的名义将你逮捕。”
……
警察的嘴巴一动一动,可是江明祈听不到声音,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他木讷地看着江仲被戴上镣铐,佝偻着背被两位警察夹在中间离他越来越远,马上要走出办公室了,他张了张嘴,也发不出声音。
他开始抱着头嘶喊,像只牢笼里的困兽。直到他的视线被一张清冷中带着焦虑的面孔占据。
“江明祈,我在。”
这张面孔在说话。
“我在。”
他好像听到了两个字。
握住他胳膊的手越收越紧,紧到有一丝痛感拉回了他的理智。
他哑着嗓子问面前的人,“我刚刚做了什么。”
程汀延压下眼底翻滚的痛楚和满心悲哀,冷静地回应他,“你做了一件对的事。”
“小江啊……”看到这么优秀的孩子被逼成这样,姚深都快哭了。
柳晴已经哭了,吓哭的,无论是从未见过的毒.品和瘾.君子还是崩溃的江明祈,都足以触碰到她的泪点。
“老师,我可以带他离开吗。”程汀延的手移到他的手腕,离开的架势显而易见。
姚深知道此时朋友的陪伴比老师更重要,他点了点头,嘱咐道:“照顾好他。”
“放心。”
姚深看着两人的背影,身高身形都相似的16岁少年,美好而年轻的生命体,却要遭受世事摧残,整天没脸没皮嘻嘻哈哈正经不到三秒的江明祈,其实背后空无一人,只有数不清的烂摊子,倒下就会身处泥淖。至于程汀延,他不了解,可遇事比成年人还沉着冷静,除去他想打江仲那一幕,这个孩子大多数时候都给人一种很靠谱的感觉,想必经历的事情也不少。
很多年后,收到一些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喜讯的消息,姚深再回想起这个背影,才发现江明祈的身旁,只能是程汀延,换做其他人好像都承受不了他笑颜下的乌云密布,可程汀延的磁场却能包揽所有不幸。
江明祈的手机一直在振动,他没理,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楼下。
程汀延听不下去了,侧着身子让空出的手伸进他的衣兜夹出了手机,来电是秦昂,他没犹豫,按下了接听键。
“大祈你他妈在哪!”
秦昂的声音很喘,也许正四处奔走找他俩。
“秦昂,是我。”程汀延有些疲惫,“我们在2栋天台。”
“卧槽延哥,你们去那干嘛!你把江明祈看好了!这他妈开不得玩笑!他遇到江仲的事就崩,劝都劝不住啊!”
“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说完,他垂下目光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江明祈把他抓得指甲都泛白了,要真的跳楼也是两人一起吧。
然后A中的师生会说什么呢,殉情?
呵,想得美,自杀这种事,绝对不会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
“我马上赶到,你再坚持会儿!你尽量让他哭出来!他这人,遇到的事越大,越喜欢憋着!他要是一直不哭,麻烦就大了。”
程汀延听着秦昂的话心里瞬间凉了几分,江明祈除了在办公室表现得有点过激外,后面一直持续平静,呆滞的状态,就好像没有了灵魂。
“阿……祈。”他试着唤了声,用着从未叫出口的称呼。
片刻,他听到了极其冷静的回应,“我没事。”
程汀延抿了抿唇角,“我没事”三个字后面酝酿了多少汹涌的情绪,人在难过到极致的时候没有诉说的欲望,只有无尽的绝望。
微笑抑郁症,便“应运而生”。
世间的每个人都好像在努力地活着,戴着各自专属的面具。有的人,面具是一张温和的笑脸,所以你看不到他暴躁到自残的模样;有的人,面具是一副冰冷的扑克脸,所以你看不到他温柔地拥抱自己的模样;有的人,面具是残缺的,因为他试着打破,却被外面的恶意挡了回去,成为了半真半假的勇士;有的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