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夜色遮掩下,谁也没注意到,半空中,有三道御剑飞行的身影匆匆掠过。
成灵筠载着杜白涵一马当先,严茹月和何木生紧随其后。
“你很怕高?”成灵筠感觉到腰间紧紧的桎梏,瞥见杜白涵整个脸都埋进了她的背后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禁不住问道。
杜白涵没好气地回道:“看……看出来了还问。”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一下子就被快速流动的空气吞没。
然而杜白涵半天竟没等到成灵筠的嘲笑或是揶揄,在她诧异今日成气人怎的转性了的时候,突然有只手伸了过来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与此同时一个柔和的声音传来过来,让她有些晃神。
“我抓着你,别怕。”
成灵筠的声音几乎在一瞬间便被疾风吹散,杜白涵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手腕上传来的温度却是那么的真实。
真实到,竟让她止住了颤抖。
“你真的是成气人吗?”杜白涵突然有些不确定了地问道,同时暗自警惕起来。
这家伙,莫不是要捉弄她?
然而成灵筠却没有理会她的问话,只是突然莫名的飘来一句。
“对不起。”
杜白涵一下子惊住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说啥?”
“杜白饭你知道吗。”成灵筠没有理会杜白涵浮夸的惊讶,自顾自道,“灵墟历代以来的继承人都是男性,不是说没有天才的女弟子出现过,而是在那些老顽固眼中,男性永远比女性更胜一筹。”
“然而父亲他是真的很疼爱我,到了我这一代,父亲发现了我的天赋,硬是力排众议将我立为他的继任。同时,这也引起了诸多同门的不满,只是我没想到还有一直对我很好的大师兄竟会因此想要置我于死地。”
“我很少展示自己的修为,同门们都认为我不过是仗着是掌门的女儿才得到了这个位置,他们虽然不服,但也不敢当着我的面说,所以我也懒得和他们计较,除了那次父亲为了立我为继任在那些老顽固们面前辛苦地据理力争,我便用实力证明了自己,才让那些老顽固拒绝的声音低了下去。”
“其实我并不喜欢做掌门,又累又没有自由。只是我不想让父亲伤心,毕竟,整个灵墟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怕是只有他一人了。”
“之前的事,一直想对你说声对不起。”成灵筠的声音不大,甚至很快就被卷入风流,但是杜白涵还是听得一清二楚,没有再打断她,“我知道我脾气也不算很好,因为以前从来没有和像你这样的人接触过,也很少有人会像你那样顶撞我,虽然刚开始很生气,气到说了一些过分的话,但是后来冷静下来了,我才觉得,你虽然老是和我作对,和我斗嘴,但是这样的相处让我感觉,很真实。”
“没有任何奉承,没有任何蔑视,也没有任何虚假,讨厌,喜欢,你都表现得很直白,虽然有时候会觉得很无奈,可是这样的感觉,才是真正的相处,是正常的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吧。”
“突然就感觉,其实你也没有那么讨厌。跟你在一起没有那么多的拘束,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不需要有太多的顾虑,这样的感觉,很自由。”
“杜白饭,真的很谢谢你。”
“这些话一直憋在我心里,现在终于说出来了,我也就没什么负担了。”成灵筠如释重负地笑道。
“你是因为想要对我说这些才……特地回来找我们的吗。”杜白涵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声音显得有些飘忽。
成灵筠顿了顿,笑道:“当然不是,你也想的太美了。我看你们就这么几个人,还有一个不是修士的,相比较别的地方,我想你们会更需要我的帮助。”
而且,我也更想和你……和你们待在一起。成灵筠在心底暗暗道。
杜白涵撇撇嘴,“谁要你的帮助了。”
“啊,这样啊,既然不要我的帮助的话……”成灵筠说着就要松开手去,吓得杜白涵浑身一抖,丝毫不顾及形象的紧紧抓住了成灵筠的手,紧张的道:“要要要,别,别松手。”
成灵筠暗自一笑,悄悄握住了杜白涵的手,像是哄小孩般的道:“好了,我不放手便是了。”
杜白涵一下子窘迫得面色涨红,将脸撇到一边,好半天才嗫嚅着道:“对不起,我之前……也有不对的地方,不应该那样对你。”
成灵筠面色一柔,“没关系,既然都过去了,我们就算扯平了吧。”
“你……不追究那件事了吗?”杜白涵有些迟疑的问道。
“嗯,已经不重要了。”成灵筠垂眸道,“杜白饭,我们……算是朋友吧。”
杜白涵一怔,微微低下了头去,笑道:“当然啦,我们是朋友,我们若不是朋友还能是什么呢。”
杜白涵看不到成灵筠的神情,但是过了一会儿她听到成灵筠轻轻嗯了一声,她清楚的感受到心中仿佛有什么一直悬着的东西终于落了地,然后滚了几圈,又突然直直掉了下去。
不是朋友,还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