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像银白色黏shi的蛛丝,织成一片轻柔的网,网住了整个城镇。天也是暗沉沉的,仿佛撒了一片灰色的粉尘,朦朦胧胧,让人看不真切,行人过往匆匆,打着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油纸伞,纷纷闪避着这chaoshi的天气。
楚星雨立在窗边,开了窗,感受着绵绵细雨带来的微凉,伸手摸出一只小巧的骨笛,放在唇边,轻轻地吹了起来,幽幽的笛声仿佛有着它独特的气味,缓缓飘散开去,有偶然听到的路人,也会惊诧地四处环顾,似乎是在寻找吹笛之人。
“你又在想她了?”
笛声戛然而止。楚星雨眼眸微垂,轻笑道:“下雨天难免让人生出些细碎的情绪来。”
“这么多年了,你找到她了吗。”杜白涵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淅淅沥沥的雨问道。
“嗯。”
杜白涵顿时转过头来,“那你有跟她说吗,她还记得你吗?”
楚星雨摇了摇头,“暂时不能让她知道。”
杜白涵还待再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默默地收回了本来要说的话,只是拍了拍楚星雨的肩膀,沉声道:“虽然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我个人觉得这样做,对你们两个人都是一种煎熬。”
楚星雨一怔,眼眸中露出惘然若失的神色来。
“小雨,过来把药喝了。”这时严茹月端着褐色的中药,和何木生一起从门外进来,打断了屋内两个人的思绪。
“还要喝啊。”楚星雨走到桌前面露苦涩。
“当然啦。”严茹月笑道,“快喝了。”
“知道了。”楚星雨一脸不情愿地端起了药,憋住气,一口一口快速喝了下去。
“啊……好苦好苦。”楚星雨吐吐舌头,皱成了一张包子脸。
“小雨还是那么怕喝药。”严茹月失笑着摇了摇头。
“二师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喝苦药。”何木生嬉笑着,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因为真的很苦啊。”楚星雨大呼不满,“小白你是不是故意往药里加了什么东西,这个药怎么格外的苦。”
“冤枉啊,我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杜白涵撇了撇嘴道。
“啊,你就是属于吃饱了没事干老是会做恶趣味事情的人啊。”楚星雨一脸冷漠的点了点头。
“嗨呀,茹月姐,下次煎药的时候请务必加上黄连苦胆,什么苦加什么。”
“好了好了。”严茹月哭笑不得,“你们两个在一起就没消停的时候。”
“哼。”两人同时一哼撇过脸去,谁也不看谁。
严茹月无奈地笑了笑道:“我们在这里也这么些天了,小雨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回盖竹峰了。”
“师姐要回去了?”楚星雨转过头来道。
“嗯,还有半年多就是各个仙门聚会的日子了,到时候免不了会有同门之间的切磋,我们也要早早的做准备,不能给师傅丢脸了。”
楚星雨的眼底闪过一丝隐晦。
这个日子,终于要来了。
“师姐,你和小木先回去吧。”
“你不跟我们回去吗?”严茹月诧异道。
“嗯,还有点事,不过用不了多久,半个月左右我一定赶回去。”楚星雨道。
“……那好吧。”严茹月顿了顿,又补充道:“不准再给我受伤了。”
“我保证。”楚星雨忍住笑意正了脸色,伸出手做了一个发誓的动作。
一个多月后,一名背着大刀的男子在盖竹峰上一路飞驰,男子脸上有一道自眼角到下颚的狰狞的伤口,鲜血淋淋,白色的rou直往外翻,他却没空去理会,只担心能否将怀中几乎断了气的少女及时送到峰顶。
北尚海咬着牙,心头一片沉重。
楚唯,你可别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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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吱——
一抹光亮自缓缓而开的门缝径直打在楚凌烟的脸上,她下意识用手挡住了刺眼的光。一个黑色的人影急急忙忙朝她跑来。
“小姐!”
原来是黑岩,“禁闭期间不许探视,你怎么进来了?”
“没时间解释了,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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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月后,灵墟——
“大师姐,你有看到二师姐吗?”何木生凑近严茹月的耳旁悄悄问道。
“她不见了?!”严茹月惊道,意识到自己的分贝过大了点,转过头便见任逸言看向了这边。
“雨儿不见了?”任逸言蹙了蹙眉,道:“在这里应当不会出什么事,我们分头找找,正午之前到玄灵殿汇合。”
“是。”严茹月和何木生慌慌忙忙就四处去找了。
参灵泉有三个泉眼,汹涌的泉水争先恐后地往外冒,飞溅的水花在婆娑点点的阳光下,像清虚宁静的空气一样清澈闪耀,阗然无声。
楚星雨蹲**子,青葱的白指小心地探进水中,一股凉意自指尖迅速蔓延开来,初春的寒意透进心底,她无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