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落幕,热闹了一天的寿宴终于进入最后的休整部分。玉长薄收拾了行装回到客房,推开房门,蓦然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眼眸。
然而玉长薄面上却未露出惊讶慌乱之色,只是淡然的跨入房间,关上了房门。自顾自的坐到梳妆台前,开始仔细地卸起唱戏时化的妆容来。
“好歹我也是登门造访的客人,连杯茶水也不给我倒。”楚星雨故意抱怨道。
玉长薄漠然地瞥了她一眼,“不速之客恕不相待,阁下若不满我的待客之道,出门左拐便是。”
楚星雨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她要找的人性格一个比一个古怪。
“我只是不明白,花月圆为何会答应为秦禹堂的寿宴出演。冰花玉人玉长薄可曾言,明哲保身不入江湖,今日为何又出尔反尔,你可知这样会带来的后果是什么?”楚星雨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道。
玉长薄的手一顿,语气登时透出恼意来,“我行事还需与你相报不成?”
“嗯,是不需要。”楚星雨诚然一笑,心知自己戳到了玉长薄的痛处,“只是可惜,花月圆不会不知道瞒天杀暗地里的作为吧,然而明知如此,还是出面为其贺寿,这不像是花月圆的风格啊,其中恐怕,另有隐情吧。”
玉长薄看着楚星雨仿佛知晓一切的微笑和老神在在的神态,凉声道:“就算有,也与阁下无关。”
“他请你们来,恐怕也不是单单让你们为他的寿宴表演一番吧。”楚星雨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仿佛没有听到玉长薄的话,“所以,是要你们杀什么人?”
“你!”玉长薄听到这里面色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你究竟是何人。”
“在下七星门楚唯。”楚星雨也不扭捏,干脆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七星门楚唯……”玉长薄蹙了蹙眉。
“无名小门你没听过也很正常。”楚星雨毫不在意的笑笑。
“是我孤陋寡闻了,连花月圆如此秘辛都知道,阁下也不是简单的人物。”玉长薄卸完了妆起身而立,果然如夜空中的一轮皎月,清冷而夺目。
“世人皆知戏班剧团花月圆,也知杀手联盟夜梦罗,却不知夜梦罗即花月圆,花月圆即夜梦罗。玉面罗刹弋轻舞和那冰花玉人玉长薄竟是同一人。”
冰冷的刀刃一瞬间搁在了楚星雨肩头。
“你可知你知道得太多了。”玉长薄目光犀利,隐含杀意。
“可是即使是夜梦罗,你身为杀手头子也自己定下规矩,杀人可以,但绝不多杀无辜的人,也绝不碰朝堂忠臣,所以秦禹堂是允诺了你们什么好处,亦或是,你们被他捏了什么把柄,让你在明知柳大人是难得的一心只为百姓的清官时还答应了他的刺杀要求。”楚星雨脸色不变,毫无惧色地接着道,目光紧盯着玉长薄不放。前世,这玉长薄可是在刺杀了右相柳原之后因内心谴责自尽而亡的。这秦禹堂也真是野心勃勃,一个瞒天杀盟主,手都伸到朝堂上去了,他难道还想改朝换代不成。
“你到底……怎么会知道。”玉长薄的目光一颤,握剑的手都有些无力下来。
“不用管我为何知道这些事,你只要知道,我可以帮你。”楚星雨的眼眸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帮我?你要如何帮我。”玉长薄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你只要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要应下这笔单子,我便有办法帮你。”
玉长薄从未见过如此自信的人,明明脖子上的刃可以在一瞬间要了她的命,她却仍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简直冷静得可怕,仿佛是认定了自己不会杀她,世界上也没有她做不到的事。玉长薄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收回了软剑,缓缓而道:“舍妹中了Yin煞之毒时日无多。”
“秦禹堂有旭阳草?”楚星雨挑了挑眉。
“没错,Yin煞之毒唯旭阳草不可解,你既然知道,也明白旭阳草的难寻之处吧。我等得起,舍妹却等不起了。”玉长薄看向楚星雨,无奈道:“所以阁下……”
“谁说Yin煞之毒只有旭阳草可救了。”
“是没办法帮我……你……你刚刚说什么?”玉长薄突然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问道。
楚星雨勾唇一笑,“并不是非旭阳草不可,此毒我有办法解。”
“真的吗?!”玉长薄半信半疑,“有多少把握。”
“九成。”
“我怎么信你,万一你是骗我的又当如何?”玉长薄虽有所动摇,但仍旧十分警惕。
“上医池,下毒囊,一毒天下,一医万世,杜神的医毒圣典你可听过,当然,我楚唯向来是最有诚意的,你若信得过我,这枚九阳丹为令妹服下,可暂时缓解Yin煞之毒带来的痛苦。”
玉长薄接过九阳丹,静默了片刻,道:“你要我帮你杀什么人?”玉长薄心动了,但是她也明白对方不会白白帮她。
“我不需要你为我杀人,我只要你,加入我七星门。”楚星雨负手而立,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目光灼灼。
玉长薄陷入了沉默,一时间房内安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