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讲,我现在对个人感情没有明确计划。”陈慈双手交握放在桌上,目光直视对方,态度很真诚。
他第二天要去墓地看戚恒,实在没心情在前一天就谈情说爱,无论对面坐着的人是谁,他都不能给予对方一个很好的答复。
但又可以看出,董兴专是一个很有手腕雷厉风行的人,在商场做久了的人很Jing于算计,长远规划也很明确。陈慈有一种他一旦点个头对方就能把后十年具体清单直接做成文档发给他看的错觉。
他已经不期待爱情了,也没有什么希望怦然心动一见钟情这种浪漫场景发生,只是觉得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的心,对得起对方的感情。所以目前不可能,只是陈容赶鸭子上架,他实在没办法。
董兴专不是老总级别,但所处的阶层也算比他高,他面对起来能做到没有压力全赖于以前的工作,他接触大手术从手术台上救起来的病人,身份更尊贵的都有。在他看来,眼下的局面更像是一场谈判,董兴专释放的这种压迫力,对于现在这种情境并不友好也不合适。
没办法,董兴专把这种两个人一起过日子的事儿搞的像谈生意签合同一样,他不得不同样非常严肃的面对。
“陈大夫,我了解过您以前是大医院出身的,如果现在想回去工作,我会全力支持,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都会去帮忙。”
“谢谢董先生。”陈慈微微一笑,“只是我没有想要回去的意思,我对现下的生活状态比较满意,短期内没有改变的打算。”
“你也别这么生分了,好歹不是第一次见面。”董兴专笑道:“叫我董哥就好了。”
“董哥。”
“小慈,你还这么年轻,我真的希望你能重新回到真正属于你的岗位去发光发热,你的舞台更大,你能创造出更大的价值,不要剥夺这种权利,让我们失去一位好医生。”
“噗。”
这个奇怪的声音不属于陈慈,当然更不属于董兴专,它源自西餐厅餐桌隔间,一个玻璃屏风后。
餐厅里的人都在小声的交流着,气氛很是融洽,但这笑声有些大了,出现的时间点又恰好巧妙的很,导致这桌的陈慈和董兴专不约而同停顿一秒。
然后就听到屏风那边问:“老方你突然笑什么?咱们谈的是明天祭祖,你疯了?”
随后陈慈听到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没疯,我想起了我一个守墓工作的朋友,昨晚上他跟我诉苦,说整个清明节大家都放假,只有他一个人加班,然后有个哥们儿就说他还有一种方法,让他不用出墓地就能放个长假……”
陈慈听到方闲的声音就下意识的去听,听完不自觉的就笑了起来。后知后觉对董兴专可能不太礼貌,连忙收敛起笑容。
梁渠小声道:“这是你那个,嗯?”
“嘘。”方闲手指竖在嘴边,“那个说话像签员工那人是他相亲对象,看不出来吧?”
梁渠挑眉,“这哪看得出来,我还以为他是医院院长呢。”
方闲又低低的笑了起来。
“这人真有意思,人家干什么是人家的权力自由,他在这管这么宽干嘛。”
“可能当领导当习惯了。”方闲喝了口咖啡,说实话他今天偶遇陈慈纯属凑巧,倒也不稀奇,毕竟这一块离学校不远,只是没想到会遇上陈慈相亲的场面,看来家里真的催的很紧嘛。
陈慈会拒绝在他意料之中,虽然接触不多,但能看出来陈慈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不会轻易被人左右,哪怕遇见再强势的人也岿然不动,不会被带着走。
以后如果还有机会,和这人相处一定要学会示弱,和陈医生在这搞气势可没用,毕竟……握手术刀的人,扎针的人……
方闲低头摩挲咖啡杯,无端想起了这人给自己输ye的那双手,白净修长,像是天生就吃这碗饭的。哪怕是杀鸡用牛刀,也能看出水平来。他扎的针不疼,方闲血管细,Cao作时得到的疼痛会比其他人敏感,而且动辄还容易走针。但只要是陈慈Cao作的,哪怕那一瞬间的疼痛都没有。奇怪的很,手是他的手,手上就那么几根能扎的血管,为什么只有陈慈给他弄的时候才不会疼?
这个人做手术也一定温柔专注,气定神闲的和死神抢人命。
方闲觉得有点可惜,没能更早认识陈慈,不过种树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剩下的只有一个时间,就是现在。
想到这方闲忽然心情莫名愉悦起来,像是找到了什么新的好玩的游戏。
有时候征服一个男人,成就感不亚于征服世界。
“想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没笑什么。”
“我想看看陈医生,你要不要和他说句话?”梁渠说:“你刚才笑那么大声,他肯定听出来是你了。”
“嗯?我问一下看他方不方便。”
“不是吧闲爷?”梁渠很意外,“你什么时候追人这么忸怩了,简直像个娘们儿!”
“你懂个屁!”
方闲呛了他一句,掏出手机给陈慈发了条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