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没料到壬幸这样袒护他,紧张之余竟感觉有些幸运。
yoooo,壬幸对梁兴意外地纵容,说不出缘由,可对于想要在大众面前出名的梁兴来说,这倒不一定是好事。他可不想当被雪藏在豪门大宅里孤独终老的私人演员,他的梦想是成为天王巨星。
“壬先生,我……我觉得我不适合在你那里工作,真的。”梁兴支支吾吾地说,转身扯了扯自己松松垮垮的病号服,乍一看,病恹恹的。
白色走廊被冷色光胀满,气氛下壬幸的脸色也有些病态,像是刻意勾引一般,他笑道:“你想知道你梦中的演艺圈是什么样子吗?”
谈及梦想,梁兴脸色回春:“我知道这里并不美好,成名需要代价,我可以付出代价。”
壬幸没有回答,只是把梁兴带到一个房间。
私人影院。
观众在Yin暗的私人影院观看。巨屏后面的女演员,一丝不挂地对着一面玻璃抽烟,朦胧烟雾似乎要溶掉她的半张脸。而她身后是数个与她纠缠的男演员,男人中任何一个都不需要脸。数人在充满烟雾的玻璃缸里交缠,烟雾把玻璃面弄得很脏。喘息妖娆诡乱,女主角被逼到极限的时候,红唇贴着脏玻璃烙下血色唇印。可影片在众人眼中的价值,并非迷雾红唇。
——因为那个女人是高小姐,死了的那个。
壬幸和梁兴看了十分钟便厌倦了。
梁兴自己走出影院,瘫坐在昏暗休息间的布艺沙发上。
壬幸坐在他的旁边说:“本来这东西没什么价值,但是高羊死了,那么没营养的片子就有价值了。”
“噱头?”
“片子只拍了一半,中途高羊回去拿化妆品补妆,死了。”壬幸说,“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给她准备续集,嗯。”
梁兴用手捂着嘴巴笑,自作聪明地聊道:“续集里的人不是高羊而是她的双胞胎姐姐,我见过她。”
“高羊意外死亡,未完成的小电影能价值翻倍,高羊拍的东西有意思吗?没什么意思,只是工业化的产物中平平无奇的一个,但是死人的遗作有意思吗?有一点点,因为有一点点热度,尸体的余温。谁在意里面的演员是谁?没人在意。”壬幸补充道,“但公司这么营销肯定能赚钱。”
“这是巧合吧,”梁兴说,“万一高羊没有双胞胎姐姐呢?”
壬幸突然低下头笑了:“她确实没有姐姐。”
梁兴突然感觉身后有点冷,像是被鬼魅盯着,他回头瞧,没见到鬼影,却还是有些不安。
壬幸看准他被惊吓到的模样,顺水推舟问道:“这是个必须拼命往上爬的圈,输了就成了新的高羊,现在的你还想混这圈吗?”
梁兴惯性似的用指甲刮了刮眉毛,在毛发皮肤的摩擦声中稳了心态。“大佬,您其实是这里的老板对吧。”
“其中之一,还算有点权力。”
黑暗影厅的Yin影包裹了壬幸的脸,残余的光照只能呈现他的轮廓。
梁兴也是如此。
“壬先生看起来就是活在社会顶层的大佬,自然不会明白我这种人的苦衷,如果我不出道,不成为名流,那我就永远是被人漠视的社会垃圾。我想出名,我想出道成为大家喜爱的艺人。”
“许多小孩想出名,只是缺钱缺爱,金主糖爹就能满足他们的欲望,你又何必去娱乐圈这个吃人的泥巴坑里摸爬滚打呢?”
“你不明白。”
“你说说看,你看你能不能说服我。”
“我爸叫梁知,是个螺丝钉工人,失业了,崩溃了,吸毒了,犯罪了,被判死刑了;我妈叫单意,是个全职太太,被家暴了,被逼卖/yIn了,残废了,麻木了,自杀了。我觉得我的家庭很戏剧化,真的,说实话这种现实情景剧不止发生在我家,但它真的就发生在我家,我能怎么办。”
“挺惨。”
“是啊,我的身上全是霉菌和污点,人们不屑于看我,什么失业什么家暴什么罪犯什么自杀,类似的消息在社交网络上漫天飞舞,人们懒得看我,除非我是天王巨星。”
“这就是你想要出道的原因?”
“壬先生,谁不是被社会竞争的‘伟大’机器推选出来的——被献祭的‘羊’呢?到处都是,数不完的。但是聚光灯下的小羊还能像个指示灯,而生活片场的羊都成了火葬场的灰烬。”
“只要你不混他们圈子,我能保护你不成为小羊,”壬幸说,“有金主爸爸养你是一种天赐的幸运,你该感激。”
“我再卑贱,也要当Yin沟里飘来的摩西,我不想做被人无视的小白脸。”
“看样子我们的小演员很有野心哦。”壬幸仰头陷在沙发里,“你想知道我想写的剧本吗?”
“啥剧本?”
“关于一家人的,我随便说说,你随便听听,名字就叫《一家人》。”
“请。”
“这是一家三口。儿子是学生,上课完了回家写剧本,他喜欢写官能剧本,一边写一边发泄欲望,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