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商赶至离火殿外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如采不知道败在他老哥或是败在她手里,哪个更让北洛心态爆炸,但……这事怎么怪得了她呢?明明是她好心提出代玄戈而战,就是为了某位不必因输给伤者心有不甘,北洛自己也答应了。结果被她用鱼骨头打飞无争——
是的,鱼骨头。
就是你所知道的那个鱼骨头。
北洛最初看到鱼骨头的表情就像是想说“你有病啊”,和每一个与她交手的对手一样。如采可以理解,毕竟在她开始用鱼骨头前也是这样。
不过最终还是她,拿鱼骨头的那个,赢了。就像先前的每一次一样。
被砸毁房屋后绑架到了天鹿城,囚禁几日,又被一根鱼骨头逼上王位,北洛可能是天鹿城有史以来最惨的王辟邪,比游戏里的还要惨几分。但就因为鱼骨的外表而忽视这件武器的威力,就算要怨,那也怨不得旁人。
坚硬不下于钢,锋利不弱于刀。在失去断水之后,如采陆续换过好几种武器,最终选择以鱼骨头作为武器,不是没有原因。阻拦必得砍至脊柱,防备却要小心骨刺,还自带让对手轻敌的效果。好像也找不到比它更好用的“剑”了。
“所以你输给我也不必臭着张脸嘛。”如采笑嘻嘻道,“要知道我可是赢过传说中大天魔的女人,当时身上带的就是这把剑。所以——”
“如采!”
被打断的如采转头一看,出声的正是闻讯赶来的霓商。只见长裙曳地的她快步走到自己面前,如采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用几乎炫耀的语气道:“霓商,我跟你说,我找到龙血草了!我——”
话未说完,她便落入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
如采猛地瞪大双眼。
自霓商成亲后,她们很少像以前一样亲近,她也很少见对方情绪如此外露,不能自已。身为辟邪王妃的霓商总是稳重大方的,在得知玄戈伤重,知道他会死的时候都不曾落下一滴眼泪。
可是现在……感受到肩头的shi润,如采叹了口气,回环住对方。
“没事了,霓商……我回来了。”
所以,不会有事了。
“嗯。”霓商点了点头,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一声谢谢。赶路回来的疲惫仿佛一瞬烟消云散,让如采觉得:十年间她费尽心思、拼了命做的这一切,全都值得。
“谢什么啊,”如采笑着松手,拂去对方脸上的泪,“我说过不会让你当寡妇。说到做到。你看,我这不是做到了吗?”
“你啊,真是……”霓商无奈地摇了摇头,又露出她一贯端庄的笑容。
“总之,回来就好。”
鉴于还有事情需要安排,玄戈与霓商一同离开,回去了王庭。临走前,玄戈把那颗作为信物的蜃珠扔给了北洛,说会让羽林带他去城下回廊走一趟,与原剧情一样。其余的没说什么。
至于说如采,他只留下一句:
“既然你不愿听命于我,也不必尊我为王了。”
话说的一点也不客气。说白了,就是她失业了。
不过她早就交了辞呈,如采在心里嘀咕:而且你这王也当不了几天。所以这应该算是——迟到十年的辞职批准?
“喂,”北洛出声道,“你……是叫如采吧。刚回来,不去休息?”
如采有些意外对方会主动搭话,虽然目的是逐客。看了看对方,她忽然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哎呀,北洛大人已经记住我的名字了呀?那还真是荣幸。不过不用担心,我一点也不累。而且玄戈不也让我跟着你吗?”
“你……”北洛心情复杂地看着她,一脸想吐槽的表情,最终冷哼道:“玄戈好像没那么说吧。”
“没那么说吗?”如采装作惊讶,明知故问道,“可你已经确定是下一任的王了,玄戈又说我可以不把他当王,难道不就是让我跟着你,提前站队吗?”
北洛心道:这人尽会鬼扯。“你都不听玄戈的,难道还真会把我当王?”听一个手下败将的话?
如采讪笑:“这个嘛……”
“呵。”北洛冷笑。想也知道不会。
眼前这家伙一出场疯疯癫癫的,看上去眼神不好,脑子也不大正常,一出剑,整个人——哦不,应该说整个妖——都变了。杀气浓的几乎掩盖不住,战意比之前那个红毛还要强,打着打着,几乎让人忘记她手里拿的是一根可笑的鱼骨头。
而他最终就败在这“忘记”二字上。想到之前无争是如何被卡在骨刺中间,然后被眼前这家伙猛地甩飞,北洛不爽地啧了一声。
“你也不必假惺惺地叫我什么‘北洛大人’,喊我北洛便是。”
“好的,北洛。”如采从善如流。
改口倒是改得挺快。北洛心想:估计一开始就没想尊称他。
不过这样也好,他本就不想要这个王位,更不想当什么辟邪王——即使现在非当不可。
至于要不要让她跟着他……他连那只田鼠都赶不走,这女的要想扮猪吃老虎,他拿对方也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