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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月光洒在窗框上,床边依靠着一女子。她披散着头发,穿着绣着青鸟的袍子,头歪靠着窗,眺望着远方。
黑色的头发在月下像是银丝三千落下,回想起今日收拾战后残局时阿托的话:“王啊,我们得加快速度回到都城了。否则,后患无穷啊……凯莎陛下的护卫所剩无几了。”
所剩无几了……赶尽杀绝啊……
她的手不自觉搭在窗框上,微微用力。
正当凉冰盘算着该如何应对这个随时不间断的刺杀时,却听到床上人小声的哼哼。
“黑风。”凉冰给杜蔷薇探了探气温,发现发烧了,于是唤了人。
“王。”黑风一直守在附近,听到王爷的召唤就马上出现。
凉冰坐在杜蔷薇的床边说道:“去打盆冷水来。”
“是。”
凉冰的手许是因着吹风,手是冰冷的,放在杜蔷薇烧得滚烫的脸上,倒是让杜蔷薇下意识的去凑近她的手。
黑风把水端进来后,极快地闪出去关上了门。
杜蔷薇发热有些严重,口中开始说胡话:“父亲……父亲……”
凉冰拿着沾shi冷水的帕子给她擦脸,一边有些笨拙的安慰着:“别怕……”
她闭着眼在梦里挣扎,凉冰一点点的给她用冷水降温,希望她能醒来,或者退了热。
凉风习习从窗外吹进来,清醒的却只有凉冰。
“凉冰。”不知从哪传出的声音让凉冰抬头寻找声源。
寻找无果后,又专注地看着杜蔷薇,为她降温,那模样前所未有的虔诚。
“凉冰。”又是一声,凉冰十分确定自己没有幻听。
沉思片刻之后,她便知道是谁了。
“你来做什么?”既然知道是谁,却没有叫出名字,而那人也没有表明身份。
这人的声音是少年般干净,少年的声音很快再度响起:“你应该快些回到都城,回到陛下的庇护之下。自出神州帝都之后,不断的车轮战,几乎到一个地方都有数之不尽的埋伏。你手下的兵力若是再来一战,你便毫无还手之力,哪怕你以一敌十,也是难逃百人千人的围剿。”
“我知道的事,不需要你再说一次。你可带了冰溪?”凉冰心仍旧在杜蔷薇的身上,至于他说的什么眼下形势,她无心顾忌。
少年从窗口翻了进来,手上拿着她口中的冰溪,使用檀木盒子装好的。上面刻着“冰溪”二字。
凉冰伸手接过,打开盒子,泛着蓝光的玉佩,和着冷气在夜色下华丽耀眼。
那少年披着蓝色的披风,带着连着披风的兜帽,上面是金色的花纹,一双眼埋在黑暗之中,带着疑惑的语气说道:“你要这个作甚?”
“退烧。”凉冰赤手握上那玉佩,rou眼可见的冰寒沿着她握着玉佩的手心蔓延着。薄冰覆在她的手上的,凉冰的身子因为突然的寒冷开始发抖。
少年一下打掉她的手中的冰溪,说道:“你在干什么?你会被活活冻死的!”
“用冰溪的酷寒和我异于常人的体温中和然后让她退热。再不退热她会烧成傻子的。”凉冰低**子去捡那玉佩,玉佩并没有因为落下而碎裂,而是把所及的地面染上一层淡蓝冒着冷气的冰。
屋子的温度因为冰溪的出现开始出现明显的下降,少年说道:“她是谁?只是一个神州的小将军而已。你别忘了,她的父亲……”
“住嘴!”凉冰及时打断了他的话。
正在二人还在对峙的时候,床上的杜蔷薇还在说胡话:“父亲……父亲……我……我会……杀了那个人。”
凉冰拿起冰溪走向床前,手握紧了冰溪,冷的咬着牙却不愿意放手。
“为您报仇……”
随之而来的是冰溪落地的声音,少年连忙扶着她,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她冰冷的体温。
“你听到吗?说不准她从神州跟着你到梅洛,就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然后在你最得意的时候一刀杀了你。为了报仇而已!你看上她,她却只有为了父亲报仇。凉冰你好好看看,谁可能会和杀父仇人朝昔相处而不起杀心呢?”少年将冰溪装回盒子里,握着她的凉冰胳膊说道。
凉冰挣开少年的手说道:“不必多言,你先出去吧,用完冰溪我会还给你。”
从他手中夺过檀木盒,自顾自的解开腰带,把冰溪贴在肌肤上,翻身上床掀开被子避开杜蔷薇的伤口抱着杜蔷薇。
少年看着她完全忽视自己的行为,也自讨没趣地从窗口跳出去离开了。
冰与火的碰撞,以凉冰现在的体温完全可以透过她的寝衣传到她滚烫的肌肤上。凉冰握着冰溪的手缓缓松开,落在一边,凉冰已经冷得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了。她只能抱紧手中的热源汲取温暖。
少年在凉冰睡过去的时候,取走了床角的冰溪。
清晨的阳光落在窗口,杜蔷薇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有些挣扎地睁开眼,发现身后有什么缠绕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