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寂然无声,蓝涣害怕突然再冒出来一个人来和金光瑶算旧账。也环视了一周:许多人都在门外往里面张望,还有人扒在窗子边。今日的恩怨情仇,想必都瞧了个过瘾,往后又是要纷纷扰扰,甚嚣尘上好多年——不过都不关他的事情了,他已经找到了他,其他的流言蜚语,都不重要了。
柳文清倚在门边,定定地瞧着他和金光瑶的方向,眼神里面满含着幽怨。
蓝涣的心思却都在金光瑶身上,只见他脸色苍白,虚弱不堪,整个人都快坐不住了,只是托着腮,兀自睁着眼睛,神情都有些恍惚了。
蓝涣道:“诸位,既然事情都已经讲清楚了,那么就请让我把他带回去看管吧,他已经死过一次,也算是偿了罪过,如今身负恶咒,灵力又被封,也不能再做什么恶事了。”
蓝涣的话犹如一滴水珠入了热油,小院子又沸腾起来,服色驳杂的修士吵吵嚷嚷。
“让你带他回去?再出事情谁负责?”
“Yin虎符呢?Yin虎符万一被他藏起来了呢?”
有人则煽风点火:“还有金氏的宝藏呢?金氏的宝藏就跟着他去了?金宗主,蓝宗主欺负你年纪小,要抢你叔叔走呢,你叔叔要是去了,宝藏就都归了他了,你懂不?你可别上当呀——哎呀,你倒是说句话呀!”
“聂宗主,杀兄盗尸之仇不共戴天,你可要找金氏给个说法呀!不能怕了他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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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做了那么多坏事,杀父乱lun,死一次哪里够?他有一句话说对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还是赶紧杀了为妙。”
“江宗主,金光瑶不敢回金氏也情有可原,你可是金宗主的舅舅,不如你出面把金光瑶扣起来,肥水不流外人田,宝藏和Yin虎符怎么也不能给姑苏蓝氏呀!”
说着说着,他们谈论的话题偏离了宝藏,秦文湘的话就算被金光瑶反驳了,但是造成的影响却是毁灭性的,许多人此刻已经忘记了方洛山的死亡疑云,只惦记着模棱两可的桃色丑闻。蓝涣坚持要把人带回去,就更加让他们心里觉得笃定了。
“你们瞧瞧,蓝宗主算盘打得多Jing,把人带回去,财色兼收。宝藏到手,还有人给暖床,也省了往金麟台跑,多麻烦。”
“哈哈哈哈哈,你瞎说什么,就你知道的多。”
“难怪以前都说什么清谈会想办就办,蓝曦臣想请就请,原来是请到自己寝殿。”
“以前就觉得不对劲,就算是结拜兄弟,怎么三天两头在一起——秦姑娘,秦愫娘子还和你说了什么?他们真的睡在一起?都说出来吧,大家都在这里,不用怕,今天就给秦愫娘子伸冤。”
秦文湘咬着嘴唇红着眼睛,只觉得凄凉,他们哪里是要给秦愫伸冤,只是满足自己的窥私欲望罢了。
“金光瑶跟蓝曦臣回去,哪叫什么看管呀?当我们傻呀?跟放了他有何区别?”
“这你就不懂了吧,在床上看管也叫看管——你别说,他扮成个小娘子还真有那么点儿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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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这一给他带回去,蓝氏的嫡系一脉,要就此绝后了吧哈哈哈哈哈……”
“蓝启仁他还好么哈哈哈哈”
这些话越来越难听,蓝涣只看着金光瑶,金光瑶还是面无表情,盘着腿坐在床上,他托着腮,一脸无所谓。
金光瑶不在乎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他在乎的是蓝涣愿不愿意奉陪。
金凌被这些龌龊话弄得怒不可遏,暴喝道:“都闭嘴!”
人群安静了不少,仍杂着一些絮絮叨叨,江澄也被这些难听的荤话弄得不耐烦,祭出紫电,重重抽了一下,脚下青石地面被打得四分五裂,他喝道:“闭嘴!”
这下彻底静谧,江澄对聂怀桑道:“让你的人把嘴也闭上,修仙之人都是这种德行,恶心到家了,招的都是些什么人?”
聂怀桑道:“大家都别胡说八道了,毕竟两位都是有身份的人,不要捕风捉影。”
三位宗主都发话了,唇舌讨伐这才停止。
金凌道:“泽芜君,你把小叔叔带走吧。”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江澄拧眉:“金宗主!你不能放虎归山。”
金凌道:“舅舅,我有我的考虑,现在金麟台不安全,万一他又失踪了怎么办?还是让他跟泽芜君一起吧,云深不知处比哪里都戒备森严。”
有位家主道:“那为何不能就地正法?死了一了百了,你送他去蓝氏,等于把金氏的宝藏也送给蓝氏,不如杀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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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道:“姑苏蓝氏对宝藏没有兴趣。阿瑶他已经死过一次了,在场的诸位,包括江宗主,没有领过他的恩惠吗?就说当年在襄阳,如果不是他提前通报消息,你能够成功伏击温氏吗?功过相抵,再加上惨死过一次,判一个终身规束,不算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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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突然开口:“泽芜君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江宗主,你还记得吗?当年在金麟台,我可是把杀温氏余孽的机会,让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