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来者何人。”皇宫西门,侍卫拦住了缓缓驶来的马车。
“这是七皇子的马车,你等速速让开。”驾驶马车的是言珏卿的另一个无名卫,黑魅。
这些侍卫倒是小小的惊了一下,只知道来人不凡,毕竟能在宫里行驶马车的人不多,除非是皇上极为宠爱的人才有这般的特权,他们总算有些眼力劲,态度还算谦恭,若是平时此刻来了人少不了要看脸色,没想到这车里竟是那个最近名声大噪的七皇子,当下更加客气,却还是不停的打量着马车,声音提高了八度,“原来是七皇子的车,不过,小的们也是按规矩办事,不知可有令牌?”其实这七皇子也不是头一次出宫去,然而他们也不敢大意,那马车关闭的死紧,又没有见到七皇子本人,里面一点动静也听不见,若是出了差池,可是九条命也不够的。
言珏卿拉开马车的一扇门从里面露了半个身子出来,Yin沉着脸将令牌掏出,“看清楚了么。”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方才是咱们兄弟眼拙了些没认出来,”侍卫头领孙策威陪着笑,“七皇子莫怪,实在是皇命难违抗,奴才们也是按规矩来,您可千万别怪罪,不知您此刻出宫,所为何事?”
“怎么,本皇子要去哪,做点什么,也要向孙统领汇报不成。”
“不敢不敢,属下不是这个意思,请七皇子莫怪,”孙策威虽然还是笑着,却依然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不过您平时外出或骑马或步行,怎么今儿个改马车了。”他还是往马车里瞅着,奈何视线受阻,这七皇子把车门开的太小,身子更是把个车里的情形给遮的严严实实。
“孙策威,你今天的话,是越发的多,”言珏卿的脸色寒的吓人,“念你也是职责所在,咳咳……”她咳了几下,将一边的门拉开些许,“本皇子这几日感染了风寒,夜晚风大,自然不想受了凉,孙统领若是不信,且上来一搜。”
“哎哟瞧您这话说的,咱们哪能信不过七皇子啊,”孙策威话是说的滴水不漏,眼珠还是在车内扫了一圈,什么也没见着,他赶紧手一挥,“您慢走。”
言珏卿抬抬手,黑魅掏出两锭黄金扔过去,“天冷,你们也辛苦,拿去打些酒吃吧。”
“谢七皇子赏,恭送七皇子出宫。”孙策威是聪明人,也知道对方意思,虽然他没有发现什么,但是其实这也不是头一遭了,以往其他皇子公主想溜出宫时也便总想着法的蒙混过去,只要无伤大雅,也便睁只眼闭只眼了。何况,关键这七皇子对他们也还行,时常出手阔绰,自己何必多事呢。
“皇兄,你怎么会有出宫令牌的。”言乐其实就躲在言珏卿方才打开的那扇马车门后,她身形本就单薄,整个人蜷缩起来便也看不见了,不过她倒是方没想到皇兄竟然可以这么大摇大摆的驾着一辆马车带自己出了宫,此刻她心里更多的是一种兴奋。
“哦,言钰荣给的。与其偷偷摸摸的溜出去容易招人口舌,不如正大光明点。”言珏卿毫不避忌的直呼和宗名讳,她一开始就给言钰荣说过,回宫就是为了查娘亲死的真相,绝不受那些束缚,言钰荣倒也没说什么,而且为了自己的帝位,他刻意给了这个儿子太多的宠爱和权力,任由言珏卿在宫里横行无忌,这令牌便是他进宫时赐给言珏卿的。
“哦。”言乐能从对方话音里听出极度的嫌弃,她也不知道如何说,即便久居冷宫,言乐也并不傻,她知道皇兄在外流离二十年才回来,皇上看似因为弥补才对皇兄这般的放纵,实际,月盈则亏,水满则溢,这般的盛宠,怕是,会害了皇兄,言乐突然坐到对方身旁握紧了她的手,“皇兄……”
言珏卿对言乐突然的动作感到有些意外,她倒是宠溺的笑笑,“乐儿怎么了。”
言乐摇摇头,“没什么。”
“对了,”言珏卿将准备好的面纱拿出来,“我们是去宫外,但也总难免不被人见到,还是小心些好,你的眼睛……乐儿把面纱带上吧。”她抬手想抚一下那块刺眼的白布,却还是忍住了。
“嗯。”言乐听话的拿过面纱戴上。这面纱本是为无名庄的无名卫特制,透气极佳,遮蔽性却极好,戴上后无法看清所戴之人面纱后的容颜。
马车停住,言珏卿看了一眼窗外,“到了,来,皇兄扶你下来。黑魅,你且自己去看看吧,进了宫也难得带你出来,一个时辰后在这汇合。”“是。”
“皇……哥哥,这是哪啊。”言乐想起这是宫外,便改了称呼,她紧紧的抓着对方的手,心里半是紧张半是好奇。
“这是莫都最繁华的街道之一柳文街,这街道两边都是些茶楼,酒馆,当铺,作坊,空地上还有张着伞的小贩,街上到处是川流不息的行人,这里有吃的有喝的有玩的,应有尽有,那儿有……”言珏卿滔滔不绝的给言乐介绍着街上的一景一物,莫国不设宵禁,且莫国的地理处于五国中心,各国皆有往来,商业自当繁荣,莫都作为皇城则是更加的喧嚣鼎盛。
言乐只能通过听力来感受这大街的繁茂,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双脚踏在除水清阁以外的其他地方,她从来没有听见过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