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何齐跟郝迟等到了七点多,郝思远也没吵着饿,和小朋友玩的很开心,这个孩子从头到尾都很乖,没哭过,也没争吵着要爸爸妈妈。郝迟点了外卖,四个人就在诊室里吃了饭,他心里一直闷闷的,不知道是这个孩子太懂事,亦或是太过茫然,竟然对周遭的环境出奇的适应。
那小时候的何齐呢,是不是也这么安静乖巧。
何齐看着郝迟不断瞧过来的目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握紧了他的手,低声道:“别担心,我没事。”
郝迟想要安慰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几次欲言又止。
“真的没事。我从来没为这些事情太伤感。”何齐被郝迟泫然欲泣的模样弄得啼笑皆非,“当时太小了,对妈妈完全没印象,这个孩子也是,他还不懂事,或许不是件坏事。”
“嗯。”郝迟握住何齐的手,“以后我会对你好的,会更好。”
“好,谢谢小迟。”
郝思远难得不掺和大人的话题,揽着这个孩子,轻声哄道:“小弟弟,快点吃,都凉了。”
“谢谢哥哥。”
何齐从不抱怨。这世上的很多事,从来都不是公平的,但苦痛折磨也从不是我们堕落颓废的借口,向着光,往上走,你总能走出自己的那片天地。
八月中旬的时候,郝迟参加青年教师讲课大赛,开始频繁的出差,十天里倒有八天不在顾城,何齐曾想过请假陪他,被他忙不迭的拒绝了,“哥哥,我们工作互不干涉,你可别让我有负罪感。”
何齐在机场拉着郝迟的手,“也不是陪你,就是分开太久,会想念。”
郝迟哎呀一声,在何齐耳边亲了亲,“我哥哥会说情话了,我很快会回来的,你那么忙,不用担心我。我也想你。”
何齐脸红了,他把行李递到郝迟手里,“好好吃饭,少打游戏,别熬夜。”
“嗯嗯,我晚上打电话给你,我带英语材料了,你要抽背。”
何齐有些心疼郝迟的拼命,“学英语不差这两天,先准备竞赛吧,别让自己太累。”
郝迟接过行李,满不在乎的道:“会的,我能照顾自己,回来我们开黑。”
除了连连看,何齐不会玩任何游戏,手机上干净的只有工作软件,最近才被郝迟拉着吃鸡,可惜水平实在太菜,经常死的很快,“好,我抓紧练练手,免得拖你后腿。”
“哈哈,我不嫌弃你。”郝迟难得能在何齐面前有成就感,对被拖累这事也并不介怀。
“好了,登机了,拜拜。”
“拜拜,哥哥。”
何齐直等到郝迟的班机飞走,这才出了机场,慢慢的开车回医院,还有大把的病历等着他来写。
何齐学会了攒班,这在以前是不常见的,比如这个周,他连着上了七天的班,把休息调到了下个周去。
周末并不忙碌,病房里只有何齐跟陈风,她看完排班表就觉得不对劲,“何老师,你下周有事吗?”
“没有,不过这周也没事。”
陈风笑了,“何老师,我总觉得你很神秘,你是不是恋爱了?”
何齐正在敲病历,也没抬头,就嗯了一声。
陈风却险些炸了,她看看四周无人,惊道:“何老师,你真恋爱了?”
“很奇怪吗?”何齐笑问。
“不奇怪,不奇怪。”陈风往前凑凑,“那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何老师。”
何齐站起身,叹道:“普通人,大学老师。我要去给36床做纤支镜,你在这看家。”
“好。”陈风看出来何齐不愿多谈,忙收了八卦之心,“有事我去喊您。”
何齐一连做了三个纤支镜,等他收拾完东西后就接近下班了,夜班邵乐来接班,他便去交了班,然后回办公室写病历。
邵乐公婆常年卧床,丈夫经常出差,孩子没人照顾,所以常上夜班,她虽然只比何齐大个三四岁,却已经有了不少白头发,她脾气很好,性格也不错,见何齐加班便道:“三个纤支镜的病程吗?你放那里,我来写吧。”
“不用,我正好等人,谢谢邵姐。”
邵乐也不勉强,“那我去值班室吃饭,有病人找你就喊我一声。”
“好。”
何齐确实在等人,郝迟上午回来了,约了晚上去吃饭,他正想着,就听见了脚步声,于是他的唇角扬起,扔了手上的鼠标,起身去迎接爱人。
郝迟穿着件花T恤,配了条破洞牛仔裤,疾步走进来,顺手关了办公室的门,将何齐霸道的揽到怀里去,“何医生,好久不见。”
何齐抱了一会,才拍开郝迟的手,“我身上脏,你坐会。”
郝迟笑嘻嘻的半坐在桌子上,“怎么还有西瓜,你准备的?”办公桌上放着一盒切成块的西瓜,上面还仔细的放着个牙签。
何齐先把办公室门打开,又把空调调高了温度,这才道:“病人上午送来的,我刚切好,你吃点吧。”
郝迟不客气的吃了两块,